上,貪墨了五年的軍餉到現在都沒有找回,黃明理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而誣陷郭湛安呢?
想到這,何足道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清清嗓子,說道:「各位,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裡毫無憑證地瞎猜了。依我看,為今之計,只有先重新提審那些獄卒,勢必要保證他們說的都是真話。另外,還要勞煩王大人,去查證朱氏的供詞,看看黃大人是否和犯人石果敢有過密談。張大人,還請你再書信一封給兵部,要近五年來發往西北軍營的軍餉的詳細記錄,與軍營的記錄一一核對,找出石果敢到底貪墨了什麼,好方便我們派人追查這些軍餉的下落。魏大人,我與你還有事情要商榷,請你留一下。」
王、張二人明白何足道的用意,各自忙去了。何足道又向自己的下屬點點頭,下屬便出去等候。魏子辰見狀,擺擺手,示意自己的下屬也跟著出去。
直到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何足道才開口問道:「魏大人,這件事可能與四皇子有關,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魏子辰神色凝重,搖搖頭,說道:「只怕陛下也沒想到,石果敢竟然巴結上了四皇子。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決斷的了,但也不能現在就草率上書給陛下,務必要證據確鑿,才能讓陛下知曉。」
「我思前想後,不明白為什麼石果敢非要去貪墨軍餉。他一個許州知府,管理偌大的疆域,每年的稅收光是從指縫裡溜下來的,就足夠他一家奢靡的花銷了。石果敢會貪墨軍餉,必然不是為了自己享樂。」
魏子辰自然明白何足道想說什麼,只是,這話若說出來,叫有心人知曉了,就算是他魏子辰也吃不了兜著走——誹謗皇子的罪名,他可承擔不起。
但這件事他也明白,軍餉裡頭有兵器、盔甲、棉衣、馬匹、馬草,還有大米蔬菜肉食,特別是前面這些,全都是行軍打仗才會用到的。如果真的是李紹錦授意石果敢貪墨軍餉的,那不管李紹錦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必然會以謀逆罪論處!
李紹錦是柳嬪的兒子,柳嬪如今雖然失勢,但她身為一代寵妃,執掌後宮十幾年,近些年來連太后都不得不暫避鋒芒,安心禮佛。還有,柳嬪父親柳元亨雖然不得不退居二線,但他門下學生眾多,哪怕新任宰相岳安上位後幾番動作,也震撼不了他在朝中的地位。
朝堂和後宮這兩股勢力支持著李紹錦,讓李紹錦過了十幾年順風順水的好日子,連先後所生的嫡子李紹鈞都被他打壓得動彈不得。
李紹鈞貴為嫡子,生母姜後更是出身百年世家,本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卻因為不得皇帝喜愛,平日裡沒少被責罵。去年李紹鈞更是被打發到了西北牧馬,據說就是因為有朝中大員上書請封太子。
魏子辰看得明白,說白了,皇帝壓根就沒想過立太子一事。李崇浩不過四十多歲,正值壯年,還想在享受幾十年的人生。他偏愛李紹錦,也不過是因為他生母柳嬪是他寵愛了十幾年的女人,愛屋及烏罷了。加之對於李紹鈞所代表的世家一派的利益的嫌惡,李崇浩自然願意多扔點喜愛在新貴柳家身上了。
李崇浩會突然把李紹鈞從西北召回,也是因為他意識到朝堂後宮都被柳家把持,擔心哪一天柳家突然發難,把自己從龍椅上拉下來,扶持李紹錦登基而已。
同樣的,李崇浩也不願意看到李紹鈞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把他這個做父皇的給架空了。或者說,他更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景象。
雖然朝中大員許多都是柳元亨的門生,但文人自來都是論嫡論長。李崇浩的大兒子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二兒子是一個宮人所出,上不得台面,三兒子是元後所出,身份高貴,朝中大部分文官雖然不表態,但魏子辰明白,他們都希望李紹鈞繼位,因為他是最佳的人選。
魏子辰是皇帝心腹,對皇帝的心思琢磨得很是透徹。因此,他敢大膽斷定,就算真是李紹錦貪墨了軍餉,李崇浩也不得不為了局勢而隱忍不發,小懲大誡罷了。
想到這,魏子辰已經做好了打算,便道:「何大人,你說得對,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可以做主的了。就按照你說的,我們既不能眼看郭大人被誣陷而無動於衷,也不能因為朱氏的幾句話就斷定黃大人有罪,還是要搜集證據,交由陛下做出判決。」
何足道稍加揣摩,便知道這趟渾水他是蹚不了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