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大驚失色,跪了下去:「姨娘,姑娘剛才過來了,她看見了,老奴一時勸著您,忘記叮囑她別說出去。」
姨娘臉色難看。
王諾蘭卻輕輕一笑:「娘,我又沒惹你,擺著一幅臉色給誰看呢?」
姨娘看到她時本就有些歡喜,只是想到今兒這事若被她知曉了,她心裡必是比自己還要難受。可想想,今天不說,還能瞞幾天呢?
王諾蘭暗想,母親院裡出事,這丫頭就這麼巧出現在這裡嗎?看樣子,她背後的人並不是五皇子,而是王府的。
難道是……
她一抬臉,便看到母親紅腫的臉頰,怒從心頭起,從懷裡取出當日蕭一奇送她的清涼粉,道:「娘,坐下來,我為你上些藥。」
清涼粉的效果很不一般,塗在臉上十分舒服。母親輕聲問:「諾蘭今天進宮可乖?」
王諾蘭額頭黑線,怎麼母親待她就像蕭一奇似的,將她當作孩子?
她沒多想,在親生母親面前本就是個孩子。
簡略地回答一句,她直奔主題:「四姨娘過來砸院子了?」
母親嘆道:「也沒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反正院裡的東西老爺都會補過來。」
王諾蘭心中酸澀,她知道母親一直在府里唯唯喏喏,做低伏小,遇到這事也都忍氣吞聲,所以王丞相待她還不算薄情,只是因為有她這個女兒,態度也就好不到哪兒去。
「是為了齊小姐的事?」她肯定地說道。
三姨娘臉現驚疑:「諾蘭,真的是你推那個納蘭的?」
王諾蘭微笑,將裝清涼粉的小匣子遞到她手上,站起身道:「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春梅,把東西拿過來。
小丫鬟個頭不高,蘋果臉,濃眉大眼,脾氣有些急燥。但卻是忠心一片,王諾蘭還是比較信任她的。
小丫鬟捧過一個包袱,王諾蘭並沒接,而是目光凌厲地環顧四周。院子裡,除了她和四姨娘外,還有嬤嬤、四個丫環等幾個人。
她眸光冰冷中帶著一絲肅殺,這些人被她看得毛骨聳然。
「打開!」她低聲吩咐。
小丫鬟打開藍布包的四角,裡面赫然是一隻映著春色朝陽的長嘴插梅玉瓶。色澤圓潤,一看便不是凡品。
「這是皇上為我壓驚時賜下的御品。」王諾蘭一解釋,院裡諸人臉現疑惑,包括自己的母親。
小丫鬟感覺自己都快托不住了,突然,王諾蘭一掌拍來,她嚇得尖叫一聲,正要將瓶子抱住,王諾蘭已一掌將御製的上好梅瓶拍飛出去,「啪」地一聲。梅瓶跌落至地,立即摔得粉碎,瓷片四濺。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眾人驚恐地盯著地上的梅瓶碎片,身子發寒。
御品啊!打碎御品,這可是抄九族的罪名!抄九族啊!
「諾蘭……」姨娘的舌頭直打顫,見了鬼似地看著她,「你怎麼能,怎麼能……」
小丫鬟見狀,吃驚半晌後正要往院外走,一隻手。冷不防揪住她的衣領:「小丫鬟,你這是想去哪呢?」
冷冰冰的聲音有著讓人後背生寒的涼意。
小丫鬟低下了頭。
王諾蘭鬆開手,沒再說她什麼,冷厲的目光如箭般掃過每個人的臉龐。緩慢地掃過,讓人壓力立增。她這才聲色俱厲道:「今天在這院子裡看到的一切都給我爛到肚子裡去!否則,有如此玉!」
她拾起一塊碎玉,右手掌心托住,突然就五指合攏,深深握緊了碎玉。
鮮血。頓時沿著她的五指流下。
「諾蘭!」母親有如受了刺激般尖叫一聲飛了過來,「你瘋了?」
王諾蘭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因為火大,這還只是小菜。
她張開手,嬤嬤和小丫鬟看得最清楚,那塊碎玉,已經被捏成了粉末。
「嘶——」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王諾蘭眉目淡然,聲音卻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威嚴:「當然,你若覺得你的脖子比這瓷玉還要堅硬,那你就儘管試試。」她能猜到,三院裡不少丫環都該是其他院的眼線,這是女人在宅斗中最愛做的事情。
母親眼光陌生地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