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這小子,到底沒能忍住自己的心魔,對小七下手了,這……這可真是太丟三皇子府的人了,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這些在三皇子府里做事的人,以後出門兒,還怎麼見人?
他們家三爺,還不得被人指著鼻子罵?
「小五!你多少注意些!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跟小七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春年是個很講究規矩的人,當下眉頭一擰,就出言斥責起小五的「不當舉動」來,「你們關係好,是你們的事兒,在人前里……」
「小七是我媳婦兒!三爺准了的!我們來這邊,就是為了籌備婚事的!」
小五還沒從他可以迎娶小七的歡喜里回過神兒來,跟春年解釋,自然也就忘了先告訴他知道,小七其實是個女人,不是爺們兒的這事,「三爺說了,讓夫人幫我們籌備,要把婚事辦的風風光光的,趕年前就辦了,也算是給來年,先討個好彩頭了!」
為了趕路方便,小七穿的是尋常時候穿的男裝,當然,就算不為了趕路,許多年都沒穿過女裝的她,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換上走路都邁不開步子的女裝,這毫無疑問的,就惹了這院子裡的,除王諾蘭之外人的誤會和訝異,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頃刻間,便在院子裡此起彼伏了起來
跟小五他爹是舊識的張木匠,瞧他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拉著個大男人的手臂,說是他媳婦兒,還要跟人家成親,頓時便臉上僵硬,神色「精彩」了起來。
雖然,大明朝是個相對開化的時代,連「私相授受」這樣在歷朝一準兒要浸豬籠的事,都降低了懲罰,只降為奴藉。不得為嫡,可「行男風」這種斷子絕孫的事兒,還是頗遭不屑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們。去紅樓尋歡,可以光明正大的呼朋喚友同往,但到楚館去找「樂子」,卻是連家裡人,都不敢讓知道。更別說是……
「這事兒……你爹跟你母親知道?」
張木匠稍稍猶豫了一下,考慮到這關係著他舊友家裡的體面和傳承,便不得不硬著頭皮,又跟小五提醒了一句,「你爹這輩兒,就你這麼一根獨苗,不是你張叔我討人嫌,而是……你爹如今也上了年紀,身子骨也不如以前了,你這樣決定。我怕他受不了這刺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可就……」
「來這兒之前,我已經給我爹寫信去了,估摸再有個兩三天,他就能收著!」
滿心歡喜的冬至,沒聽出張木匠這話里的話,憨憨一笑,一邊抬手起來,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一邊看向了站在他旁邊的小七,「我倆年紀都不小了……我尋思著,趕年前,煩夫人多操點心。給我倆把婚事辦了,等明年這時候,就給我爹娘生個小孫子下來,然後,接他們二老過來,讓他們也享享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
「生孩子?你倆?你能生。還是他能生?!」
十五是跟小七和小五在一個院子裡長大的,在他的概念里,小七就是個爺們兒,跟他們一樣,雪裡滾,泥里爬,為了長本事,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純爺們兒,「小七,他瘋了,你也跟著他瘋啊?你們兩個爺們兒,拿屁股生啊!」
「拿……草你大爺的,十五!你媳婦兒才拿屁股生呢!立夏是女的!是個娘們兒!」
聽十五說的這話,小五才驀地想起,自己因為太過高興,忘了告訴在他們小七一直是男扮女裝的這事兒,臉上微微一紅,頂了十五一句,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王諾蘭。
以後,他們可是要在醫坊這邊做事的,要是因為今天的這齣烏龍,給他們家夫人留下了「做事草率」「不靠譜」的印象,那以後……他可得費多大的勁兒,才能掰正過來?
男扮女裝這種事,瞞得過尋常人,卻瞞不了眼力厲害的大夫,從小七跟小五一進門,王諾蘭就看出她不是個男人,若不是為了看熱鬧,她才不這麼安靜的待著,一句話也不說呢!
王諾蘭原本以為,生活在喧囂都市的自己,是個十足十喜歡安靜,能有幾本醫書抱著,就能看一輩子都不覺得厭倦的人,可如今,她當真生活在這人煙稀少,天黑就沒商鋪營業,吃喝拉撒全都圈在這麼一個前後左右總共只有三進的小院子裡……她想蕭一奇了,雖然,他在這裡的時候,她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在這院子裡,但跟現在不同的是,那會兒,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