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聲令下,錦衣衛送寧家女眷回府,府外重兵把守,無詔不得出入。
同時,召太醫給寧家女眷們治傷,確保她們安然無恙。
人群漸漸散去,定遠侯看著寧家人遠去的方向,神色複雜莫名。
定遠侯的死對頭,工部尚書迎面走過來,「定遠侯,這忽然冒出來的寧五小姐是寧家哪一房的?怎麼沒聽說過?」
話雖如此,但表情意味深長,好像早就洞悉了一切。
定遠侯暗罵一聲老狐狸,涼涼反問,「我怎麼知道?」
工部尚書呵呵一笑,陰陽怪氣地道,「你們曾經是姻親嘛,彼此知根知底,說實話,我還挺羨慕寧家有這麼一個後輩,有勇有謀,忠孝仁義,難得難得。」
定遠侯的臉色更難看了,禮部尚書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可惜是個女兒。」
眾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若是兒子,寧家就後繼有人,又能興旺三代。
可惜啊,如今寧家成年男丁死絕,一群女眷能成什麼大事?寧家已經沒有未來可言。
一個顯赫百年的家族就這麼落下帷幕,可悲可嘆。
大將軍府很大,是七進四合院,亭台樓閣,飛檐青瓦,雕樑畫棟,一派富貴景象。
抄家過後,值錢的東西被一搶而空,毀損的東西扔的到處都是。
慈心堂,是寧老夫人的居所,庫門被砸,裡面的東西全被搬空,花草被踩的一塌糊塗,一片狼藉。
東廂房,空蕩蕩的屋內只留下一張大床,床上臥躺著一個蒼白的少女,少女後背的傷已經處理過,但還隱隱滲血,躺著無法動彈,面白氣弱。
太醫搭著少女細細的胳膊診脈,眉頭緊皺。
「五小姐身子骨弱傷到底子,好好將養著,莫生閒氣,否則與壽元有礙。」
他說的含蓄,但,懂的都懂了。
寧家人如喪考妣,面色凝重,有的甚至紅了眼眶。
反而是寧知微非常淡然,「生死有由,富貴在天。」
太醫無聲嘆了一口氣,這姑娘看的太開了。
開了藥方,留下金創藥,又細細叮囑了幾句,這才被寧大夫人送出去。
等人一走,寧知微就扛不住了,打了個呵欠,悄無聲息的睡過去。
寧老夫人在一邊看了半晌,叮囑勺藥好好守著,對守在門口的寧小龍使了個眼色,寧小龍悄無聲息的跟出去。
寧小龍沒有隱瞞,將這些日子的經歷一一道來,說到痛處自責不已。
「是屬下無能,沒有救下幾位將軍。」
眾人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不禁潸然淚下。
寧老夫人想到唯一的親兒子就這麼被一箭封喉,從此生死相隔,忍不住痛不欲生。
「不能怪你,那種情況下神仙也難救。」
有心算無心,怎麼也逃不了,要怪就怪
在一片哭泣聲中,寧小龍遲疑了一下,「家主信物傳給了五小姐。」
但兵符一事關係重大,瞞了下來,如今寧知微才是他們誓死效忠的主子。
眾人沉默了,雖然不合常理,但寧家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良久之後,寧老夫人問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寧小龍張了張嘴,無數話想說,但話到嘴邊只有一句,「不是常人。」
寧家婦孺向來養尊處優,經歷了喪親之痛,在天牢忍飢挨餓受盡折磨,又挨了板子,又痛又怕,身心都受到重創,一回到府里紛紛病倒了。
幾個小孩子更是高燒不止。
大管家嚇的連夜敲開大門,讓守在府外的錦衣衛向宮中遞話,皇上聽聞消息,派兩名太醫在寧家駐紮,直到寧家人痊癒為止。
寧知微的傷勢最重,太醫二十四小時盯著,芍藥親自熬藥,時刻守著,不敢假手於人。
府內,風平浪靜的養傷,府外,已經掀起千層巨浪。
天空湛藍,白雲飄飄,陽光明媚。
窗外,海棠花開的正艷,繁花滿枝,花瓣嬌艷欲滴,猶如漫天雲霞,淡雅的香氣悠悠。
寧知微一襲白衣,半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