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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寂靜的閨房一聲悽厲的慘叫,震撼得窗紙嗡嗡作響,粗壯的婆子僵硬的手還握著刀柄,由於用力過猛,插進盛錦妍左胸的尖刀沒盡了刀刃,刺穿了她的心臟。
「嗷!……嗷!……嗷!……」的慘烈吼叫,鮮血利箭般竄出,噴向天花板,血注飛濺,血雨瀰漫房間,血腥刺鼻欲嘔。
盛錦妍瞪圓的雙眸,蓄滿了疑問,劇痛讓她面目扭曲,痛苦的呻吟漸漸微弱……
面目猙獰的婆子被溫熱的鮮血噴得幾乎暈厥,被那悽厲叫聲嚇得渾身哆嗦,驚懼的撒手刀柄,鬼叫一聲,頹然癱坐在地。
有多大的仇恨敢殺她這個王妃?她與人無仇無怨,為什麼有人殺她?!
這樣的慘叫聲震撼得王府的上空回音響徹雲霄,卻沒有引來一個護院侍衛,盛錦妍的心裡只剩了疑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殺她?……
她想不到原因,竹青色繡青梅的門帘一挑,兩盞燈籠一前一後,安樂王,她的丈夫穆謙。
她的庶妹,穆謙的側妃盛錦珠,二人已經並排站在她的床前。
盛錦妍已經不能開口說話,幾乎瞪冒的眼睛充滿了驚疑,震撼得無以復加。
盛錦珠看她的表情,胸口顫動的刀,不由得嘴角高高的翹起,笑眼兒迷離,一張臉上寫滿了嘲諷,撇撇嘴:「我的嫡姐呀!你腦子是不是灌水了?作死的原因你還沒有找到?血是洗刷恥辱的好東西,你就跟你的情郎攜手黃泉路吧,下輩子你們再湊一對兒。」盛錦珠得色地笑起來,這個礙眼擋道的東西可被自己整死了,自己很快就會成為安樂王正妃。
她笑得是那樣的愜意,眼神是無邊的美意,語氣是那樣的溫柔,媚而多嬌,天真無邪。
盛錦妍算是明白了,這是穆謙設計殺她,盛錦珠說的話,讓她明白了是盛錦珠陷害了她。
他們竟然干出了這樣傷天害理的惡行!
她哪來的情人?因為穆謙對她幾年的冷淡,她已經憂思成疾,病弱奄奄。
自己的壽命不會太久,盛錦珠就等不及了?
自己真是有眼無珠,被她擠兌了這麼多年,還不能斷定她的陰險,總認為是姐妹,認為她是耍點兒小性子,不往壞處想她。
她陷害自己,自己竟沒有一點兒覺察,直到她陷害成功了,自己都不能分辨了,才明白,已經晚了。
這一世,自己算是白活了。
她看穆謙的眼神是那樣的厭惡她,她搭上了性命,還被污了名節:冤!冤!冤!冤!冤!……她心裡吶喊著。
她用眸子的不甘,鄙視的表情,訴說自己的冤屈和仇恨,直到魂魄出竅。
沒有一句分辨的機會,死的真是不明不白。
她的魂魄還沒有離開,安樂王府就杖斃了一個殺害主母的惡奴。
她生前沒有離過府門,死後想看看她多年生活過的京城,卻聽到都在議論她的死.
眾口一詞的:惡奴殺主,應該杖斃。
第一章重返人間
她不甘心,冒著魂飛魄散的危機,躲過了黑白無常的緝拿,逃到了奈河橋下的重生潭,她不怕魂飛魄散,只想重生回去復仇。
她憤然的跳下潭水,被冰冷吞噬。
好冷!……她只覺得冷,胸口的疼痛沒有帶給她的靈魂,冰得她激凌凌的睜開眼,淡青的香羅帳,清馨的花香陣陣。
有她最喜歡的玉蘭花香,檸檬果香。
鶴頂高腳香爐,香菸繚繞散發醒腦的清香。
眼前的一切有深深的記憶,五年的離去也讓她有些陌生了,這是她的閨房。
她審視房間的擺設,沒有華貴值錢的裝點,卻是乾乾淨淨,清亮讓人舒心。
這些都是她貼身的丫環阡陌勤快盡心,忠心不二的成果。
長條几案,壓箱櫃,花几上一塵不染。
花几上四季花瓶擦得清潔照人,插滿了不名貴的春花,野刺玫,杜鵑花,野百合……五顏六色,香氣襲人,都是自己喜歡的花香味兒。
府里的花園大得很,可是沒有阡陌採摘的權利,自己的性子太軟,阡陌去花園摘花,被庶妹盛錦珠耍小性子打了,自己怕阡陌再吃虧,就阻止她去花園。
阡陌羨慕盛錦珠房間的富麗堂皇,只想給小姐點綴寒酸空寂的屋子,摘不來花園的鮮花,就鑽狗洞去後山摘野花。
她確定自己是重生了。
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時期。
她倒佩服了自己魂魄的勇敢,要是不拼一把,怎麼能有今日呢?
真得慶幸!重返人間了,有了復仇的機會,心裡不禁狂喜。
這是兩世為人,明白了一切,壯大了靈魂,被殺了一次,看透了生死,經歷過死的人,連鬼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覺得自己的心堅硬了不少。
自己的前世那樣冤死,就是再軟弱再菩薩心腸,放過那些人,自己也會鄙視自己:一個沒出息,沒囊氣的軟蛋,腦子灌水,天生的白痴。
盛錦妍先貶了自己一頓,鼓足了復仇的勇氣。
阡陌踮腳進來,邁著極輕的步子,看到了她睜眼,和腳步背道而馳的是她的驚喜呼聲:「小姐!……您醒了!」
盛錦妍親昵的看她,洗的褪色的蔥心綠的褙子,淺灰色的羅裙,絨繩扎的兩個包包髻,桃核小臉兒上是大張的嘴,睜圓的杏核眼,滿滿的都是驚喜,乾淨利索漂亮的小女孩激動得面色紅潤。
她不是衝動的性子,是因為興奮,才驚呼出聲。
激動顫抖的手向盛錦妍伸出
盛錦妍對她眨眨眼,笑笑,證明自己是活的,活了真好,又見到了貼心的丫環阡陌。
心裡感慨萬分,自己想重活一世,簡直是妄想成真,真的是幸運。
盛錦妍的手和阡陌的握在一起,滿臉都是喜悅的淚
阡陌倒了茶端到盛錦妍床頭的小几上放下,舀了一匙送到盛錦妍嘴邊:「小姐,潤潤喉。」
貼心的阡陌,總是悉心的照顧她這個失勢的主子,她是自己奶娘的女兒,奶娘是陪在母親身邊的。
母親臨走都沒有見自己一面,也沒有一句囑咐,自己不是被討厭的孩子,母親悄無聲息的拋下她兄妹,以後再也沒有見到母親,這是她前世沒有解開的迷,母親失蹤後,自己的親哥哥隨後就失蹤。
小陶氏的解釋是,母親身患惡疾,去終南山求仙人治病。
母親臨走把府里的掌家權給了小陶氏,說父親已經提了她為平妻。
小陶氏把父親的信交給祖母,祖母也是認可的。
偌大的一個侯府,怎麼能沒有主母?
有父親的信,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