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曄握緊酒瓶,繼續倒酒。
很快一瓶酒就空了:「小二,拿酒!」
嬋兒抬起頭看著司徒曄一直喝酒,有些心疼。
「阿曄,你別喝了。酒喝多了,傷身。」
傷身?司徒曄自嘲的一笑,傷身也不會比過他此刻心中的難過。
他淡淡的掃過她:「跟我一起離開這,就那麼難嗎?」
她何曾不想跟他過兩人世界?可是現在不行,她要保住他,首先就是幫助他奪得皇位,若是太子或者七皇子登基了,他還能活嗎?
不能!
自古就有先例,她又不是沒看過!況且,司徒曄是他倆的眼中釘,肉中刺,哪一個皇帝會容許一個威望比自己好的皇兄皇弟存活在這個世上?
司徒曄見她決心已定,停頓一下,又繼續倒酒。
嬋兒緊咬下唇,「姐姐,你和你哥哥去門口幫我守著可以嗎?」
賀子希和賀一若相視一眼,兩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嬋兒起身走到司徒曄的跟前:「阿曄,我不是不想跟你走,拋下這許許多多的煩心事,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若跟你走,眼下不能活的人就是我。你父皇能容許我的存在嗎?」
「怕他會以為我是那紅顏禍水,我可以不在乎,你呢?好,退一步講,就算你父皇同意了,他惱了你和我,不再對你抱有任何希望,將你貶到封地,下一任皇上繼位,我們還能安樂嗎?人的一生,不是為名,就是為利,你的名聲好,心善,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說句大不敬的話,等你父皇百年歸去,不論是太子還是七皇子繼位,你和我都沒有未來。」
司徒曄端著酒杯的手,顫抖了一下,酒灑了出來,嬋兒沒有上前替他擦拭,許久,他放下酒杯,看著嬋兒問:「你對我好,是真心還是為名,亦或是為利?」
嬋兒猛地抬頭,只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潑了下來,澆的她渾身冰冷,她一眨不眨的看著司徒曄探究的眼神,心中莫名的酸楚。
她沒有高貴的身份,沒有優厚的家底,無權無勢,她只是一個任人欺凌的弱小,可這不代表他可以隨意侮辱她的人格!
她一心為他,他卻這麼想她。
嬋兒緊緊的咬著下唇,她根本沒發覺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嘴唇咬破了,直到她嘗到了血腥味的時候,她才回神,然後倔強的轉頭。
眼中淚珠湧出。
就在轉過頭的一瞬間,眼淚決堤,滑落。
滴答——
落進了長及拽地的衣服上,了無痕跡。
司徒曄看到她倔強的眼神,他知道,他傷了她。
他張口想要說道歉的話,可是從小到這麼大,從來沒說過的他,不會啊!
看似一句簡單輕鬆的話,想要說出口卻難如登天。
許久他才吶吶的說:「嬋兒,別生氣了。」
這也算示好了吧?
可看嬋兒依然背對著他,他有些著急了。他知道他不應該懷疑她的,她從以前就一直幫著他,為了他的前途、未來而給他指路,當時的她圖他什麼?
那個時候的她,急著回家救她的母親,而他也急著回到都城。
因為再過三天,就是七皇子司徒軒的生辰,七皇子過完生辰再過九天就是他的生辰!
前晉國皇子十六歲生辰是很重要的,雖然不會大擺宴席,但過了生辰就代表他將要邁出下一步了,就是娶正妻,然後可能就是去封地了。
不過曾經皇上說過,暫時沒有打算讓七皇子和八皇子到封地去,但娶正妻這事勢在必行。
「嬋兒,我…都是我的…」司徒曄一咬牙說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說,嬋兒…嬋兒!」
司徒曄看著嬋兒就在自己的眼前暈倒了,嚇得手足無措,他不就說了幾句重話嗎?
門外賀一若兄妹對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推門進去卻又擔心不合適。
「一若!」
聽到司徒曄急急的喚他,賀一若沒有一絲猶豫的推門進去。
賀子希看到嬋兒蒼白著一張臉倒在那裡,而司徒曄正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她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衝過去推開司徒曄,扶起嬋兒,心疼的眼淚直掉。
第十八章 情之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