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平日裡頭,鄭氏許是還會注意到方紗香的不尋常,不過今天是中秋佳節,又是在院子裡頭擺的宴,雖然有月光有燈籠光線充裕,卻並不像屋裡頭那樣的明亮,也就忽略了方紗香的異常。
惠雅吃了兩隻螃蟹便罷了手,飲了薑茶又暖暖的喝了兩盅桂花酒,覺得不會被螃蟹的寒涼傷了身子,這才又繼續的吃起飯來。
等吃完了飯撤了宴席,眾人卻也還沒有散,月色之下景色大好的,愛文的趙二爺便拉著惠善吟詩作對,好武的趙老爺喝了酒以後,就要拉著兒孫們比劃比劃。男人那邊兒熱鬧成一片,女眷這邊兒也不甘示弱,擊鼓傳花投壺還有其他閨閣中的遊戲一一被提起來,就是為了湊這中秋佳節的熱鬧,大家好好的聚聚玩耍罷了。
在這樣歡快的場景下,饒是心裡頭壓著前世秘密的惠雅都被帶動起來,很是玩兒了好一陣子,卻有一個人一直格格不入,冷冷的站在角落裡頭盯著這場中的熱鬧歡快,卻仿佛被一堵無形的牆分隔在兩個世界一般,這人就是方紗香。
惠雅玩兒的歡快,並沒有注意到方紗香的異狀,但惠雅身邊,被安排盯著方紗香的丫環卻發現了這個不尋常,找了兩個人手緊緊的盯著方紗香。也是靠著這丫環的機智,在方紗香看著趙府的富貴團圓,衝動之下大聲喊叫著想要衝出來大鬧一場的時候,兩個丫環把她死死的拉住,借著她喝醉了的理由,捂了她的嘴把她給拉了下去。
雖然沒有鬧得大家都沒臉,但月色下。離方紗香坐的近的幾個人也還是看到了她的醜樣。
趙老夫人皺了皺眉頭,不輕不重的瞥了鄭氏一眼,便說自己睏倦了,要休息了。出了這樣的事兒,鄭氏的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怕方紗香過節時候孤苦伶仃。把她帶出來參加酒席。卻落得這樣的結果,心裡頭原本對方紗香的疼愛就少了幾分。
惠雅的心中更是不憤,前世的時候自己過得那麼慘。以至於最後身死郊外,罪魁禍首就是小鄭氏和方紗香。如今只不過是討回自己應得的東西,將小鄭氏送走嫁人罷了,方紗香擺出一副被逼的快死了的樣子是要給誰看
惠雅的心中氣得不行。眼睛更是想要噴火似的,她緊緊的抿了嘴唇。看著女眷都散了開去,便扶著自家娘親,回墨香院去了。
方紗香這邊兒被丫環捂了嘴強行拖走,只覺得心中的憤恨和委屈堆積得都要沸騰起來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只覺得此刻自己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人了。爹爹早死娘親被冤枉著改嫁,自己寄人籬下受盡冷遇。雖然有吃有喝卻沒有人關心自己,仿佛她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似的。
方紗香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只覺得心裡頭一股氣怎麼都出不來,竟還被捂著嘴拖著走。她一口咬在捂了自己嘴的丫環手上,然後狠狠的推開她們,顧不上什麼姿態儀表,踉蹌著往自己的小跨院奔去,一邊兒跑一邊兒哭得泣不成聲。
這邊兒鄭氏和惠雅也都是心裡頭一把火燒著,小鄭氏是個沒有良心的,她養出的女兒也一樣是個白眼狼。
鄭氏雖然氣得咬牙切齒的,卻並沒有想到要把方紗香怎麼樣,但惠雅的心中卻火燒火燎的。小鄭氏是個心黑手狠的,算計財產不成竟然想害了自家娘親的性命,這還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同父異母的姐妹呢,要是方紗香隨了小鄭氏的心黑手狠,以後要害自己可怎麼辦?
惠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不過如今在她的眼中,方紗香就是一個潛藏的危險,一條在蟄伏著的蛇一般,若是放任她在自己家中成長,沒準什麼時候就會躥起來狠狠的咬自己一口。
惠雅拉著娘親的手,望著漆黑的前方,一瞬間有些茫然。如今的方紗香,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饒是驕縱了些狠毒了些,卻並沒有犯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自己到底要拿她怎麼辦?
惠雅還沒想到該怎麼做呢,便已經隨著鄭氏回到了墨香院,兩人並沒有回正房,而是徑自來到了方紗香住著的小跨院裡頭。方紗香覺得自己心裡頭千般委屈萬般恨,此刻正趴在床上嗚嗚的哭泣著。
「紗香,你這孩子,是怎麼了?」鄭氏沒想到方紗香會在玩耍時候這麼不分場合的吵鬧,原本因為丟了面子又被婆婆刮刺很不開心,如今看到她哭得悽慘的樣子,又覺得這孩子可憐,坐在床邊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