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女謀寵
謝安瑩終於開始了這次修習,不知是因為李承霆的緣故,還是因為呂姑姑原本就較為親善,總之她跟著呂姑姑學習,果真並沒有之前想像中那樣恐怖。
謝安瑩雖身有所長,但到底兩輩子都是深宅後院中不見天日的角色,這世間廣闊,有太多太多她想知道的事情了。
而呂姑姑確實十分淵博,無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是大到諸國風情,小到一針一線,都能津津樂道出一套學問來。
謝安瑩如入寶山,每日都在巧文院裡一做便是一整日,時常直到傍晚日暮,這才戀戀不捨地回去休息。
比起謝安瑩這邊識海暢遊,謝安珍的日子相對便要辛苦很多。
教習規矩的蔣嬤嬤性子嚴苛,再加上謝安珍原本功底就不怎麼樣,所以一切都要從頭學起。
所謂的高門規矩,無非就是言談舉止這些最基本的東西。
蔣姑姑給謝安珍教習的第一課,便是只聽不說——心中有任何疑問,都不得表露,哪怕是從眼神中表露也不可以,一切都要按照聽到的命令執行。
這一天,謝安珍幾乎像是活在噩夢之中一樣。
她平日裡最是個有主見的,但老夫人給了蔣姑姑獎罰之權,謝安珍稍有忤逆,蔣姑姑手中的戒尺便會毫不留情地打上她的手掌。
謝安珍臀部的傷勢未愈,蔣姑姑偏要令她端坐。謝安珍最討厭吃蓮藕和竹筍,可蔣姑姑吩咐的午膳全都是這兩樣做的!
就在午膳之時,有一道她喜歡的羹湯,她多喝了一口,姿勢不太端莊優雅。於是蔣姑姑就命人端來了十盅一模一樣的,讓她一遍一遍地喝,一直喝到謝安珍開始反胃為止。
這一日下來,謝安珍渾身的骨頭縫裡都是難受,她最想做的事情跑回自己的芳華院裡,將自己的不滿都喊出來。
蔣姑姑似乎早就洞穿她的心思,每當她就要泄氣之時。蔣姑姑便會提起其他貴女和王妃在閨中的表現。
謝安珍一直以王妃自居。當然不甘心服輸,前頭一兩日,倒是也認認真真拼命做到最好……
陳蓉每日都打聽著兩邊的動靜。然後在請安時一一匯報給老夫人請。
老夫人聽說謝安瑩與謝安珍表現得都不錯,尤其是謝安珍,隱隱有些脫胎換骨的架勢,老夫人這心中大大寬慰。因為請教養嬤嬤這事最初就是陳蓉提議,所以老夫人對陳蓉不免又看重了幾分。
平陽侯府多了兩位嬤嬤。老夫人一下子就看見了侯府蒸蒸日上的希望。現在一切都好,梗在她心中唯一的一根刺,便是謝安瑩的婚事了。
謝安瑩雙目有疾,嫡母不在。哪怕她一身才名,但真要結親求取,恐怕不易挑上什麼太好的人家。
當然。除了帝師給肅王府小郡王算的那一卦。
可那一卦帶來的好處,現在已經給了謝安珍。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原本謝安瑩能嫁到鎮北侯府也是好的,可那位蘇少爺又忽然傳出那樣的消息來……這一下子,簡直是令人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安排謝安瑩的婚事了。
陳蓉雖擅長張羅置辦,但到底還沒混入貴人圈子,讓她去幫謝安瑩考量人家,肯定也是不行的。
老夫人現在躲盼望帝師大人再算一卦,將自己府中這兩個閨女都高嫁了出去……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有一次已經是祖墳青煙了,怎麼可能還會有第二次?
老夫人思來想去,一面託付了平陽侯在朝中暗暗打聽,另一方面,厚著臉皮往南郡寫了一封信。
謝安瑩的母親孟氏,閨名阿綾,正是南郡名門孟家嫡女。
孟家以詩書傳家,不爭仕途不理江湖,滿門都是閒雲野鶴般的風流人物。但正是這樣一族不理塵事的人,卻在南郡極負盛名與威望。
當初孟阿綾撒手西去,留下長子次子無人照料。柳氏卻立刻進門,進門時還名不正言不順地就生了謝安珍……平陽侯怕這檔子事傳進孟家,恐要惹下麻煩,於是索性一咬牙,便暫將兩個兒子送回外祖家去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謝安瑩只知自己有兩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卻到底是一面也不曾見過。
平陽侯是讀書人,分明怕兒子知道的太多徒惹麻煩,但找的藉口卻是冠冕堂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