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沒了二房與王老夫人,三娘還真覺得不習慣。
他們一走,府里的嚇人也跟著走了好一些,其中就有張成。
三娘雖然不清楚王老太爺打的什麼算盤,卻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將二房攆走,張成也還會回來的。
讓他跟隨二房去也好,也算是與二房的同甘共苦,更能博得喬氏的信任。
趙氏對三娘還是不冷不熱的,三娘也有自知之明,除了晨起請安之外,儘量不在她跟前晃悠。
王文胥這些日子往宮裡跑得勤快,幾乎都是不著家,好在二房被趕了出去,他等於是給淑妃表了態,人家也沒再給他閉門羹吃。
府里沒了老夫人,還有老太爺,三娘也會到老太爺那裡去請安。不過老太爺是個閒散人,沒那麼多規矩,時常早早出門去了,三娘也就省了這規矩。
如今王府的人是少了,但都能時時見上一面,唯獨王祁賢,三娘已經半月不曾見著他了。倒是流蘇,依舊會在趙氏跟前晃悠。
如今正值二伏的天兒,是最熱的時候,京城也屬北方,因著許久未沾雨水,建安河都快見底了。
商販都看出商機,米糧價錢已經漲了好幾番,米、面已經是普通老百姓吃不起的東西了,玉米面就成了他們的首選。
就這樣,京城之中的老百姓還都勉強能過下去。
先前城外聚集的難民,因為攔截糧車的緣故,被守衛軍驅趕到了城外一里處的村落中。
那些難民多是京城周邊的村鎮來的,家中沒了存糧,地里又種不了東西,便到京城來求天子庇佑。
起先還好一些,來的人不過寥寥數人,聖上為了盡顯天恩,也都給他們安排落腳處,每日粗茶淡飯供應著。
如此一來,人人都知道先前來的那一撥人得了好處,就都擠破頭皮到京城裡來。
如今七月,再過些時候便入秋了,到那時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往京城擠。
現在是沒辦法像起先那樣給他們安排住處,每日兩頓養著。不過聖上仁慈,命人每日午時到村子裡施粥,每日一碗還算濃稠,強強能吊著他們的命。
望春樓三娘已經許久沒過去了,不過玉梅將這月的賬本子遞了來,應該是沒出什麼亂子。
這都不是三娘最關心的,她最關心的是凌雲寺中駐紮的邊南軍。
先前她給王文胥提了一提,結果沒等王文胥去查探,就被京城湧進的難民和南下征糧拖住了腳。如今再去跟王文胥提這事情,就顯得太過積極,會讓王文胥對她起疑。
三娘思來想去,有個法子倒是兩全其美。
還記得在溢南遇上陸亦陽,她思忖了很久,覺得陸亦陽南下也應該是為了糧食。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想不到北方大旱對糧食的影響?
京中的邊南軍有多少,三娘不知道,但她知道這些人需要吃飽喝足,否則拿什麼來跟敵人拼?
齊王要顧著他們,自然不能短他們的吃食,所以陸亦陽應該是為了這個去的。
可惜去得不是時候,偏偏撞上那幫南蠻子,結果一無所獲還險些搭上命。
京中的存糧有限,朝中徵收的糧食也不可能供邊南軍享用,他們要想存活下去,只能花大把銀子買京城商販手裡的糧食。
三娘不知道前世邊南軍是怎麼存活下來的,總之現在她不會讓他們存活下去。
思及此處,她趕忙修書一封,讓張臨送到望春樓去。
她要讓玉梅繼續收糧食,把京中那些商販手裡的糧食買掉一些,就這個價倒騰給北街這些世家。
還得造些謠,就說糧食短缺,再不屯糧就沒糧食了。
到時候糧食遭到哄搶,絲毫沒有陸家轉圜的餘地。
當然了,她是針對邊南軍的,不會不給京中百姓留活路。她屯的那些糧食會賣出去,碧瓦紅牆的富貴人家能宰就宰,至於平頭百姓,只要不虧損,也會賣給他們。
不過這事得找親信的人,到時候還得去跟望春樓那邊交待一下,讓玉梅遣人去辦。
這些都妥當了,還有一處便是蘇欽玉那邊。
他應該也屯了不少,別到時候賣給了陸家或者是齊王,讓她的計劃落空。
三娘看了看院裡那鴿子窩,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