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院落里早已靜了。奉歡幾日來一直隨著何媽住,算是留給了顏琛一個適合念書的環境。
初時會有不適,沒有奉歡的聒噪,耳畔總覺得是少了些什麼,後來幾日過去了,倒也習慣了這般安靜。
她從前念了不少書,像是左轉,唐列傳之類的倒是占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那時候有心讓自己懂得多些,卻也還是被父兄說做是旁門左道。
這一次賀樓賀樓給她帶的書中,和她以往年念過的大有不同。
賀樓嗤笑她:「你可知這本書中講的是什麼內容?」
顏琛合上書端正的坐在桌前答道:「是治理的法則和思想,也是所謂的人心。」
「你可知這本書的名字?」
「這本書上並未有書名。」
&nbs?萬?書?吧? .Nsb. COMp;「是《韓非子》。」賀樓無奈的笑了一聲,「再讀,不要把膚淺的表層意思告訴我。你能告訴我一些能讓我滿意的東西嗎?」
賀樓心知她並非真的愚鈍,只是從前念書不求甚懂的毛病到了現在還是沒有多大改進。要是她從前的師傅還在這兒的話,他一定會過去指責一通,要不是你從前不好好教她,她現在能是這個樣子嗎?
昱日夜未明時,賀樓已然站在了她繡莊的院內。
門敞開著,也不怕凍著了。賀樓心想。
燈火徹夜的亮著,想來是要下狠勁兒開始好好學習了。
顏琛轉醒時,賀樓已經坐在了她對面。她恍然以為昨日的訓課還沒有結束,便立刻挺直了腰板。「是讀懂他人內心的想法。」
賀樓總算是滿意的離去。順便再丟給她幾本書讓她好好解讀其中的深意。
到了晚上的時候。賀樓帶著顏琛去了院子裡,雙手負了身後頓住了腳步,「今日讀的書裡面都講了些什麼?」
「是如何管理人心。」
聲音在耳畔迴旋,是如何管理人心
見賀樓久久不語,顏琛試探著問了一句:「是我說錯了嗎?」
賀樓恍然回過神來,淡淡道:「你所得很對。」
「你可以好好準備與顧衍辭的婚事了,想他也是快要回來了。」
賀樓疾步走出繡莊,回去自己的醫館。
喉頭泛著腥甜。他忍住那一股泛起的腥氣扶著桌椅走到了藥櫃前匆忙的抓出幾位藥,虛弱的喚了一聲:「小天,幫我把藥熬上。」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聞聲趕來的夥計見著這一幕衝到了賀樓身旁蹲跪著,「公子,是你的那個病又犯了嗎?」
為什麼會犯病?賀樓冷哼了一聲之後劇烈的咳嗽,這不是他那個「爹」所希望的嗎?他們真的以為靠著在他身上種下蠱毒就能控制他一輩子嗎?因為怕他回去皇宮,怕計劃失敗之後還是敗露,所以迫不及待的控制住他,請來南疆的大巫師來給他種下了蠱毒。
平日裡只是怕寒。犯病時會咳血,隔上三個月要靠放血來維持生命。當蠱毒蠶食了他所有的身體的時候,便是賀樓一心所懼怕的死期。
他確實怕死,怕疼,可他最怕在有生之年不能把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全部除掉。
賀樓身子向後一靠,躺在櫃檯上讓他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些許,「只要湯汁沸騰即可,不必耗費太長時間。我等不了。」
夥計急忙帶著幾位藥趕去後院拿出鍋子來煎,只聽前面的悶哼聲一聲蓋過一聲,儘管心裡焦急如焚,腳下卻又似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不住的煽動爐子裡的火,希望水能開得更快些,也好早些止住賀大夫的疼痛。
不過片刻功夫,他便汗如漿涌面如金紙,雖仍兀自強撐著,卻已是搖搖欲墜。
「啊————」
「賀大夫!」小夥計此刻已經不顧那邊燒得正旺的爐子,邁開步子朝著前面店鋪衝來。
見著賀樓已經痛苦的暈死過去,夥計頭皮一陣發麻,又驚又急又悲又懼,心下茫然失去了分寸。不住的抱著賀樓喚道:「賀大夫!賀大夫」
「咳咳,我還沒死全呢!」
賀樓被他晃得腦子直暈,終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大大夫我就說你福大命大,菩薩會保佑
第二十四章 蠱蟲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