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說不出來的心情回到巫山,重新住進那間還沒裝修完的房子裡。
巫山這邊還欠著一些材料和人工款,年底了,他一家還了點。普子的錢沒結回來,一下子還清沒有那麼多錢。
然後他就一個人待在房子裡,一直到過年。
除了買點菜,他基本上不下樓不出屋,完全過起了城市裡的隱居生活。
楊洋偶爾會打電話過來,也沒說什么正經事兒,也就是長時間不見面子,問候一下看看人是不是還在吧。
就這樣到了18年三月。
普子那邊的老樓加固整修還沒結束,他也就一直沒去。
中央王府這邊,袁恩銀一號八號兩棟樓的施工也在進行,張洋線他打過兩次電話,沒見面。
陳方敏的爸爸找過來,說房子的衛生間想改一下布置,把馬桶和面盆的位置調動一下,他本來不想管,陳方敏打了電話過來,說弄吧,老人比較犟,弄好該怎麼算就怎麼算。
張洋去找了工人過來,把陳方敏爸爸家裡的衛生間挖開,重新做管布置下水,然後重新鋪磚,弄好花了三千多塊錢。這邊的人工確實有點高。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張洋找了陳方敏一次,側面提了一下錢的事情,陳方敏沒接招,說手裡沒錢。
他爸爸的房子前後一共花了接近十四萬,他只給了不到六萬出來。
陽光水岸劉三姐家的尾款還是拖著,要了幾次也找不到人,她侄女來電話吵張洋,說再不把她房子弄好就去法院了。
張洋說:「我手裡現在沒錢,得等等。」
「你有錢沒錢關我啥子事嘛?我拖了你的錢埋?」
「沒有,我在巫山裝了十幾套房子,除了陳鄉長家,你是唯一一個沒拖錢的人。」
「那為啷個呀?裝了一年了喲?」
「我也沒辦法,你姑拖著錢不給我,你的錢我用在她家了,你讓我怎麼辦?雖然這事兒說起來和你沒關係,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變不出錢來。」
劉三姐帶著兒子過來找張洋,大吵了一通,張洋也沒吱聲。
他的性格確實有問題,平時愛說愛笑的,也很能寬解別人,但一旦自己身上心裡有什麼事情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也懶得說。
懶得吵懶得爭辯劈懶得解釋。
劉三姐的尾款,譚玉玲曹啟偉陳方敏,祝老闆,就這五家就拖欠了二十四萬,是沒錢嗎?萬州那邊算起來尾款也有十五六萬,是沒錢嗎?
可是有什麼用?
人家天天喝酒吃肉出入有車到處旅遊,這邊扎著褲帶天天被人催債。這就是社會現實。
三月底,普子那邊黃老闆和一些工人打電話過來,讓張洋過去付賬。
他們一起去了政府要錢。
剛開始李主席來電話問了一下情況,讓張洋去處理一下,張洋把情況說了一下,李主席就笑,他也沒辦法,他不是主管領導,沒那個權力。
段書記也來電話,在電話里把張洋吵了一通,讓他馬上處理。
張洋又把情況說了一遍,問段書記怎麼辦?
段書記想了想,說他約張鄉長,大家見個面。
張洋又去了萬州,還在學府廣場那個茶樓,和段書記張鄉長見了面。
張洋直接問了一下以後的工程,張鄉長說不急,到時候再說,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掉。
張洋拿出表格:「原來合同是二十五萬,後面增加了一堆東西,包括食堂和談話室,小會議室也超了,都在這裡,李主席的簽字都在這。」
張鄉長接過去看了看:「啷個這麼多喲?怎麼可能嘛?你算錯了撒?」
「我可能算錯嗎?你們那裡材料人工都比外面貴幾倍,四萬多的材料在你們那就是八萬多九萬,人工翻幾翻,再加上我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