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兩年未見,本應有許多話言說,但此刻驟然相會,二人互相問候之後卻是一時不知說些什麼,眼見氣氛趨向尷尬,還是楊清打破了沉默。
「月娘,這麼晚還未歇下?」
夏侯月展顏一笑,柔聲道:「楊大哥今日返回成都,月兒自然是要前來拜見的。」
「這都怪我,今日諸事纏身,一刻也未得閒暇,回到家中天色又太晚了,所以沒有時間過去見見月娘,還望月娘勿怪。」楊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今天楊清的行程夏侯月早已從木蘭口中得知,她自是曉得楊清回來晚了的原因,生不出怪他之意,她也本想明日再來相見,只是到底情難自禁,一知楊清回來就忍不住過來相見。
夏侯月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楊大哥還是先把醒酒湯喝了吧。」說罷,又側過臉對身後的綠衣婢女吩咐道:「小蝶還不將醒酒湯取出來?」
「是,娘子。」
小蝶將木盒放在石桌上,然後將盒子打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裡面的醒酒湯,雙手端著將其遞到了楊清面前。
楊清接過後謝道:「有勞月娘了。」他知道夏侯月能及時將醒酒湯做好,就說明她一直都在等著自己,心下大為感動。
感激地看了對方一眼,又指著對面的石凳道:「月娘就不要站著了,坐吧。」
他也坐了下來,嘗了一口醒酒湯,只覺味道酸甜可口,不由食指大動,幾口就將其喝了個光。
酒意不說馬上散去,胃裡卻是真的舒服多了,楊清將碗放下,笑道:「這湯太好喝了,倒是讓月娘見笑了。」頓了一頓,又道:「光想著我自己了,木蘭,快給你家娘子上茶。」
「不用忙了,我說會兒話就走,夜已深了,兄又忙了一天,不好耽誤兄休息。」夏侯月叫住了木蘭。
「也罷,就依你。」楊清笑了笑,也不強求。
夏侯月目光不轉地盯著楊清道:「兩年不見楊大哥變了許多。」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楊清啞然一笑:「這兩年我倒是瘦了些,也黑了些。」
夏侯月搖頭道:「兄長的性子也變得更加穩重了。」
在她原本的印象中,以前的楊清待人接物雖也十分沉穩謹慎,但仍有跳脫輕快的一面。但今日一見,卻發現他的性子變得更加精明老練,氣勢也是愈加厚重。
「看來做了兩年的太守,楊大哥是越來越厲害了。」夏侯月暗暗尋思。
楊清點了點頭,笑道:「月娘倒是沒怎麼變,還是如此秀外慧中。」夏侯月臉上一紅,有些扭捏地說道:「哪有?都已是雙十的年紀了,比不得那些小娘子了。」
此話一出,楊清有些後悔提到這個話題了,按照此時的世俗看法,二十歲對一個女子來說已經算是較大的年紀了,而這個年齡的女子多已嫁人生子。
夏侯月此時仍還雲英未嫁的原因楊清心中自然曉得,所以一時之間他愧疚地不知如何答話,只好尷尬地笑了笑,岔開了話題:「對了月娘,那些人最近的情況如何了?」
那些人指的是王普他們這些曹魏校事,夏侯月依計潛入其中已有兩年,雖然仍被王普排除在核心事務以外,但游衛府的收穫仍是不小。
其實楊清在越巂時最擔心夏侯月的就是此事,雖說有衛敏、韓沖照看,且常有書信互通消息,但二人畢竟天各一方,一旦有事不能應對及時。
幸好王普把夏侯月當作長久的閒棋冷子,想以她入手從楊清身上獲得重要情報,這才使得兩年來王普他們沒怎麼利用夏侯月搞什麼大動作。
只是如今回來了,楊清自是要將最新的情況弄清楚,以便謀劃下一步的行動。
「小蝶、木蘭,你們先退下吧。」
「是,娘子。」二女福了一禮,退回了屋內。
說到正事,夏侯月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現在韓校尉他們已經......」
楊清醒來之時已經臨近晌午,昨夜他與夏侯月說是不聊太久,但話匣子一開就不好收住,兩人各訴近況,直談到寅時方散。
「想不到衛敏韓沖他們已經掌握了青雀的身份。」回想昨夜的談話,楊清心中不由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