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似是濃濃的霧靄,在眼前緩緩流動。而他的心裡空蕩蕩的,只剩一片虛無。他在這黑暗中漫無目的地遊蕩,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是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他像是個弄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鬱鬱寡歡地四處張望著。
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呼喚著他。他想回應,可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出聲。
「小寒哥!」
那一聲聲呼喚越來越清晰,黑暗世界都因此而震動。
他慌亂地到處奔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寒哥!」
他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他拼命地向著那束光芒跑去。他愣住了,在那光芒的中央,是一朵盛開著的巨大花朵。他呆呆地看著這朵比自己還大的花朵,心情突然變得格外的好。
「小寒哥!」
呼喚依舊存在,而那呼喚聲不正是從這朵花的花蕊中傳出的嗎?
他感覺到了,他要找的人就在那兒。
忽然之間,他的心底又沒來由地升起一陣煩躁,而那呼喚聲竟是越來越遠,最終消失掉了。
他再次失魂落魄,努力地夠著花瓣,想要爬上這朵花。
可是他總覺得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他四處揮舞著雙手,總覺得自己應該抓住些什麼,只要有了那握在手中的東西,他就一定能夠所向無敵。
可是他什麼也沒抓住,反而從那朵花上摔了下去。
他一直在墜落,落入沉沉的黑暗裡……
陡然睜開雙眼,身邊的黑暗已然全部消失。
葉孤寒瞪大了眼睛望著有些陌生的天花板。他知道,自己此時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
棉被上暖暖的香氣湧入鼻腔,這陌生的氣味剛讓他恍如隔世。
他只覺得四肢有些乏力,從胸口處還時不時地傳來輕微的壓迫感。
葉孤寒掀開身上的被子,發現自己正穿著寬大的長袍,雪白的繃帶從胸口處露出。
是了,自己受傷了。
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一切,葉孤寒只能苦笑。
沒有真元的他就如同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處置。即使對方出爾反爾,他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屋外傳來了腳步聲,葉孤寒忍著疼痛強行坐起了身子。
他看向腳步聲的方向,一名女子出現在了那裡。
「你醒了?」
女子先是一愣,隨後朝他微微一笑。
葉孤寒對這女子有些印象,似乎是情落峰上的師姐。
「師姐……我這是在哪兒?」
「你在情落峰上,你受傷後是師父給你療傷的。」
葉孤寒明了,七位峰主之中情落峰的莫峰主最擅長療傷之法,這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他的心底卻隱隱有著一絲不安。
清醒之前的夢境在眼前變得格外清晰,也不知道這夢裡所見究竟是為何意。
他只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煩躁侵擾著他的心神。
「師姐,我昏迷多久了?」
女子想了想,答道:
「你已經睡了有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
葉孤寒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更盛了幾分。
三天了?三天以來我一直都在這裡,可靈兒為什麼沒在我身邊?對了!靈兒呢?
想到這裡,他立刻出聲詢問:
「師姐,靈兒小姐呢?她回月明峰了嗎?」
一提到白靈,那女子卻是變了臉色。她將目光從葉孤寒身上移開,躲躲閃閃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不忍。她吞吞吐吐,過了許久才終於說道:
「靈兒師妹沒事,就在月明峰呢。只不過……」
只不過?
「只不過她接受了月華宗那羅子桓的提親之後,已經有整整三天沒出房門了。」
當「提親」二字從這位師姐嘴中而出,葉孤寒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浸在了冰水之中,一股冰涼從胸口涌遍四肢。
他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什麼表情,只能從身旁那位師姐臉上的擔憂推測,估計是不太好吧。
從他心中,無數複雜的情感如洪水猛獸一般爆發。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