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絳心裡也憋屈啊,從前這種小角色,他都不用正眼看的。現在卻要如臨大敵。
真是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徐冉:「你真準備跪?」
&然不能那麼利索,起碼要讓他覺得『目的達到,心滿意足』,跪也得跪得講姿勢、講策略。」
程千仞想,打生打死,輸了要跪,贏了才掙三十兩。
這波血虧。
&不然戰書別接了,我們直接讓顧二去跪一跪?」
徐冉:「不行,就算打不贏,也要讓對方見點血,讓別人知道我們不好惹,不然以後什麼阿貓阿狗都欺到頭上,我還怎麼當老大?」
……好吧,賭上你老大的尊嚴。
顧雪絳:「而且我們不是穩輸,還是有機會贏的啊!」
程千仞:「比如?」
&個劍侍明天吃早點噎死,或者拔劍前被雷劈中。」
程千仞:「……」
兩成勝率不會是這麼來的吧。
顧雪絳:「你們不信?這個歷史上有記載的,尤其是春雨天……」
一路說著話,長街將盡,轉入程逐流家所在的巷子。
燈籠少了,光線乍暗,水窪遍地,三人提起衣擺,踩著水依次進去。
徐冉終於等到一個能懟得顧二無從還口的機會,哪有放過的道理:「說不準今年天天有架打,顧二真不讓人省心。」
程千仞順著她的話說:「是啊,作死的顧二。還是徐大你省心。」
誰知徐冉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我也……唉,家裡遭禍,五十八口人,只活下我一個,天下雖大,強仇更多。我在家鄉無處棲身,才來了這裡,往後要是攤上什麼麻煩……」
她說著有些忐忑。程三跟他們不一樣,以前苦怕了,還帶著個孩子,好不容易過上現在的日子,只圖個安樂順遂。
果然,程千仞氣的甩袖便走:「我真是倒了八輩子橫霉!遇見你們兩個!」
他走了兩步,見沒人跟上來,回頭不解道:「都站在門口乾嘛,一碗餛飩能吃飽?我去煮鍋面,你倆順便商量下怎麼打。」
推門前又叮囑道:「動靜輕點,逐流在夜讀。」
他沒想到,逐流已經為他煮好了暖身薑湯、燒好了沐浴熱水、備好了乾淨衣服。
雖然回來的晚,但該做的課業,該讀的書,一樣也不能少。程千仞二更天才睡,第二天還是起了個大早,喝一碗濃茶提神。
雨停了,卻不見日頭,天空鉛雲密布,說不準什麼時候又要下一場。這種天氣,最容易讓人覺得胸悶氣短。
出門前逐流將那本《梅花易數》交給他:「抄完了,哥哥還回去吧。」
按這裡的借閱規矩,只要不盜印,抄錄是允許的。
&麼快,是不是等我睡了,你又悄悄起來抄書?這本不是在藏借的,晚一天還不會被罰錢。」
逐流立刻乖得不得了:「保證沒有,我是只抄了對我有用的部分。」
他要是敢說晚睡,絕對有一套『睡覺的時候才長個子,小孩子熬夜長不高』的道理等著他。
這書程千仞讀來似懂非懂,無法交流什麼有用沒用,只好說:「有不明白的地方嗎?我去問先生。」
&有,書上寫得條理清楚,想來著書者思路順暢。」
程千仞:「……」
我們可能看的不是同一本書。
昨晚實在太耗精神,濃茶也續不了命,早課是枯燥的數術理論,程千仞把胳膊掐青,也沒把自己掐清醒。他被徐先生叫起來回答問題,連錯兩道,學舍里一片竊笑。
終於挨到下課,先生卻叫他去瀚海閣一趟。在同窗們驚訝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程千仞收拾東西跟出去。
南山學院依山而建,瀚海閣是這裡的先生們辦公的地方,在地勢相對平坦處建造。由五座閣樓組成,樓間有木橋相連,山泉環繞,蒼松青翠,充滿自然野趣。
石階砌的比尋常山道更平整寬闊,隨處都有打磨光滑的木質扶欄。
徐老先生卻根本不扶,一路上背著手,健步如飛,偶爾停下與相熟的先生打招呼,程千仞默默跟在他後面,不斷見禮。
上了閣樓,推開算
15.談錢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