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發完了糧食,八戒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愉悅。他似乎看到了吃得溝滿壕平的百姓正躺在自家的熱炕頭上摸著滾圓的肚皮打著飽嗝,似乎看到了一株株破土而出的秧苗正在溫潤的田地間茁壯生長。還有,他正琢磨著把『朱仙鎮』重新開張呢,官府貼上去的封條他倒無所謂,只怕那些達官貴族俱於朱溫的淫威不敢再來買單。
白龍馬來了。孔不仁和朱溫臨走時把整個集賢縣都交給了他,關於暗室的事情他們隻字未提,只是讓他這段時間打理好縣衙的一切事物,並暗示他如果不能盡心盡力就會殺掉賀赫。白龍馬暗自欣喜,這真是天賜良機,他必須趁著這個機會對集賢縣所有的冤案錯案重新審理,還要對方方面面的事情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和治理。但是,面對著眼前的爛攤子,他實在不知從何下手。幾天後,朱溫又派人通知他——當然是通知賀中秋——孔不仁因身體狀況暫時無法執掌縣令之職,讓他繼續頂替幾天。實際此時的孔不仁已經一命嗚呼,在刺殺昭宗皇帝時他奮勇當先,可惜武功太爛,被昭宗的近前侍衛一刀砍下了腦袋。這個在集賢縣貽害百姓多年的毒瘤,最終得到了他應得的下場。
剛進『朱仙鎮』的大門,白龍馬就故意裝出一副極度興奮的樣子,「二師兄,好消息,好消息啊。」
「啥好消息呀,啊,你這樣大呼小叫的,是撿著金元寶了?還是讓哪個富婆給包了。」八戒擺出一副及其蔑視和清高的樣子。
「這世道還能撿到金元寶?至於說讓富婆給包了嘛,哈哈,恐怕這輩子也輪不到我身上嘍。但這件事確實比撿到金元寶比讓富婆給包了還要讓人興奮。」白龍馬一本正經。
「真有這樣的事兒?」八戒眼裡閃著光芒。
「想不想當幾天縣官?」
「縣官?什麼縣官?」
當白龍馬把來龍去脈說完後,八戒道,「當縣官也是你當,和我有什麼關係。」
「話不能這樣說呀,好賴不濟我現在也算是上面正式任命的集賢縣代理縣令,所以,我說了就算,所以,我想請二師兄替我做幾天縣太爺,也嘗一嘗當官的滋味。」
「你拉倒吧,」八戒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俺老朱什麼都能做,就是不能做官,做了官就得沒皮沒臉、就得黑心肝、就得遭萬人唾罵、就得------」
「當官也有好處啊,當了官,就有了權利,當了官,就有了地位,當了官,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白龍馬一臉的狡詐。
「我呸,」八戒似乎被白龍馬給氣著了,滿嘴唾沫星子亂飛、鼻子眼兒耳朵眼兒里直冒青煙,「權利是什麼**東西,地位是什麼**東西,銀子又是什麼**東西,這些在我老朱眼裡都是浮雲、是糞土------」說著說著八戒站了起來,「這年頭,十個當官的九個貪,一個不貪的還是腦殘,我操他媽的那些貪官、那些狗娘養的貪官、那些不得好死的貪官、那些挨千刀的貪官、那些生孩子沒屁眼的貪官、那些------」
看著二師兄由黑轉綠的臉,白龍馬知道不能再開玩笑了,「好了好了二師兄,你別罵了,也別再生氣了,我剛才是逗你玩兒呢,我知道你討厭貪官,也不喜歡做什麼縣太爺,其實我比你還憎惡那些貪官,我也不喜歡做什麼縣太爺。但是,我覺得啊,這是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是咱哥倆與民為善的最好途徑。」
「你說說看。」八戒余怒未消。
當白龍馬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之後,八戒道,「想法是很好,只怕做起來難啊。」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再說了,咱倆只是做幾天,幾天後朱溫指不定又派誰來呢,他能相信我?我的意思是,咱哥倆盡力而為,能做啥樣做啥樣,能做多少算多少。」
「那你就自己做這個狗屁縣令唄,我幫著你,為啥還非得讓我去做呢?」
「二師兄,你這句話問對了,」白龍馬又恢復了興奮的樣子,「之所以來找哥哥你,是因為兄弟我才疏學淺能力有限,是因為哥哥你身經百戰智勇雙全。這天上人間,沒有哥哥你沒去過的地方。這世態的炎涼人情的冷暖,沒有哥哥你沒經歷過的,你心細、經驗豐富、膽子又大,取經之前你在天上就是赫赫有名的天蓬元帥,你天生就是當官的料,所以,你不但能勝任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