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唐林天深吸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好。」
常浩南辦公室的燈,就這麼亮了一整夜。
而佩雷爾曼缺席當天晚宴的事情,也引發了一系列猜測。
儘管京航方面公開的說法是教授身體不適,不便出席,但流言蜚語是不會管你到底給出什麼樣解釋的。
幾乎在當天晚上,就已經有「佩雷爾曼教授不滿華夏學術界的浮誇風氣,憤而拒絕出席晚宴」的傳聞流傳開來。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令幾乎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第二天,斯傑克洛夫數學研究所的訪問團隊竟然提前結束行程,返回了莫斯科!
這下子,在不明就裡的吃瓜群眾,甚至是一些當天參加了報告會和宴會的人看來,簡直就是實錘。
一時間,抓住八卦線索的媒體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紛紛撲了過來。
送走佩雷爾曼一行人,又應付了一批實在推脫不掉的媒體之後,唐林天才到計算中心的機房裡找到了常浩南。
一晚上的思維碰撞,產生的火花已經足夠讓整個數學界熊熊燃燒。
需要靈感的部分已經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些繁雜、但技術含量相對沒那麼高的工作。
而常浩南此時在做的,就是把計算程序導入超算——
他和佩雷爾曼最終決定的方法是利用手術化的里奇流,這個過程比較特殊,需要先在流形中截斷一個「頸部」區域,再將其「粘」到「頂部」上面,從而將解的區間擴大。
而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要找到一組合適的「頸部」和「頂部」,並選擇正確的典範鄰域半徑。
這個過程當然也可以用紙筆來完成。
但對於馬上就要進入21世紀的數學家來說。
可以,但沒必要。
計算機完全可以代勞。
尤其對於並不準備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這裡面的常浩南來說,屬於再好不過的「偷懶」方式。
「我的常教授啊,你這次可是給我上強度咯」
唐林天一屁股坐在常浩南對面的椅子上。
大概是因為著急上火,加上機房又比較熱,他的一張臉紅的好像剛喝醉了酒一般,於是又把棉帽子摘下來,用護耳當扇子給自己扇著風:
「幾所兄弟院校的領導都打過電話來問我怎麼回事,華夏青年報本來約好了為這事專門寫篇報道,結果昨晚上你們兩個全都玩失蹤,今天一早上人家的領導也過來興師問罪,說連版面都給留好了」
大倒一番苦水之後,唐林天側過頭偷偷瞟了眼對面。
結果發現常浩南一副鐵石心腸模樣,並沒有因為他的訴苦而做出什麼反應。
賣慘失敗的他只好輕咳兩聲,脫掉身上的棉衣,接著坐直了身子:
「常教授,說真的,雖然這次的壓力我還是能抗住,但是你好歹也透露一下,這次到底是憋著點什麼東西呢,我也好有個念想不是?」
「呼——」
聽他說到這裡,常浩南總算抬起頭來,長舒了一口氣:
「有兩件事。」
「第一,我準備藉助昨天推導出來的三維球定理,優化之前開發出來的流形學習算法,把算法的適用範圍從高維空間推廣到三維和三維以下。」
「呃」
唐林天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露出幾分茫然:
「能不能解釋一下?」
他高低也是航空領域有點名氣的專家,但此時覺得自己好像沒上過學一樣。
雖然對方說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到一塊愣是沒理解。
「就是可以把三維空間內得到的數據進一步降維,然後交給計算機處理。」
常浩南此時已經忙完了大事,因此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具體來說,孟教授那個高光譜遙感數據特徵提取的項目,基本可以結題了。」
「啊?」
唐林天整個人都驚啦:
「結結題?」
愣了足足幾秒鐘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