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佩雷爾曼在獨自演算了近半個小時之後,出於一名學者的職業素養,還是重新起身,講完了黑板上的內容。
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來。
最後這一段,他已經頗為心不在焉了。
顯然,剛剛寫在紙上的那些東西,極為重要。
以至於分散了他的絕大部分注意力。
好在這種證明方式理解起來頗為順暢,倒也沒再搞出什麼其它波折。
這場報告會,總體上還是成功的。
尤其對於唐林天來說。
雖然他並沒有完全聽懂。
但一項新的定理,竟然是在名不見經傳的京航大學報告會上被首先公開。
這件事情本身就充滿了傳奇性。
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要如何做一波宣傳了。
唐林天本人並不懂理論數學,而剛剛在場的內行人又基本都是外校過來的。
十幾名同行羨慕的眼神確實讓他感覺很爽,但到了真想找個自己人幫忙辦事的時候,反倒有點麻煩。
因此,報告會結束之後的第一時間,唐林天就表現出了完全不符合一個五十來歲中年人的靈活,如同一支離弦的慢箭一般,從座位上竄了出去,準備攔住正和佩雷爾曼並排離開的常浩南。
「常教授!」
一通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大禮堂門口叫住了對方。
常浩南回過頭,看到身後呼哧帶喘的唐林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過於出神,好像沒打個招呼就走人了。
實在不合適。
「常教授,我」
唐林天想讓常浩南幫著寫篇通稿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後者打斷了。
「唐校長,很不好意思,我和佩雷爾曼教授就不參加今晚的招待宴會了。」
對於常浩南的請求,唐林天如今基本是先答應再思考,因此幾乎沒過腦子就點了點頭:
「好」
緊接著才意識到自己到底答應了什麼逆天的事情——
好傢夥,我把全國數學系能數上號的學校都請了一遍。
人家近的從四環外,遠的甚至從湘省和閔省趕過來,總不能是來看我這張老臉的吧?
結果您二位VVVIP說不來了?
唐林天人都麻了,上一秒還滿面春風的表情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等一下」
「這怎麼」
「剛剛不是還」
他已經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裡招待不周,導致佩雷爾曼這位據說性格古怪的大佬有了意見。
常浩南此時腦子都在剛才的思路上面,也沒精力解釋太多,只是擺了擺手:
「斯傑克洛夫數學研究所的其它幾位還是會參加晚宴的。」
「至於我們兩個」
他看了一眼正在專心低頭沉思的佩雷爾曼,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我們正準備去揭示世界運行的規律。」
解決一個複雜數學問題,往往需要耗費幾個月,甚至幾年。
但其中大多數時間,其實都消耗在「計算」上面。
過去是靠紙筆,如今當然可以靠超算。
但是,數學之所以不能被等同於算數,就是因為仍然有一些真正關鍵的步驟不可能僅靠計算解決。
需要靠靈感。
而現在,常浩南和佩雷爾曼二人無疑已經抓住了靈感的尾巴。
自然不可能為了區區晚宴這種事而耽誤時間。
唐林天則是一愣。
這個話乍一聽,好像大到沒邊。
如果出自另一個人之口,那他絕對會當做是在故弄玄虛。
但常浩南
在唐林天的印象里,對方似乎從來沒有誇大過自己的研究——
哪怕是在普遍需要價值升華的開題報告中,也沒有過。
當然,常浩南的開題報告一樣會上價值。
但問題是,別人上的價值只是隨便一說。
而他上的價值真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