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少年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麼呢?我喜歡的水果是蘋果,討厭的蔬菜是胡蘿蔔,最愛的顏色是白色跟黑色以及藍色。對了,少年該不會對我的其他信息感興趣吧……三圍可是不會告訴你的哦,就算你土下座拜託也不行,全.裸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我既不想要知道你的三圍,更加不會全.裸土下座來拜託你,你在大學的班級上面到底是怎麼度過的倒是十分讓人感興趣。」
「大學期間嗎?因為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大部分都是待在房頂和操場的長椅上面發呆呢,其他同學的話似乎都喜歡在學校裡面的咖啡廳跟餐館集合。」
「一個人嗎?所以說為什麼不改變一下呢?如果能夠將你隨心所欲,直言直語的性格稍稍收斂一點的話,加上落折小姐你的相貌,肯定會成為校內的紅人。」
「少年呀,我對那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哦,光是每天練習繪畫就足夠疲倦了,那裡還有勇氣去編造謊言欺騙同學?或許跟你說的一樣,只要戴上面具,不去嫉妒他人,收斂一下自己的感情和語言,說不定真的能夠交到朋友,也會有十個人以上的男人給我告白,可是……我覺得那種行為很噁心。」
既不是討厭,也不是不喜歡,而是噁心。
從跟落折相處到現在,佐佑是第一次聽到落折說出『噁心』兩個字,為了否定自己的話而說出來的語言。
文字的使用能夠體現出一個人的性格和家教,落折在平常倒是使用一些很正常的詞語,但一旦到了她不喜歡的地方、感到不開心的地方就會改變說法。
可是在佐佑看來,不管是高中生活還是大學生活,戴上面具使用謊言都是必須的。
說到這裡,佐佑猛然發現是自己在將自己的感情強加在落折身上,畢竟佐佑此刻的生活便是使用謊言構成的。
不管是善意的謊言還是不得已的謊言。謊言就是謊言,這一點無法更改。
為此,佐佑或許是出於希望身邊有一個人能夠跟自己一樣,以編造謊言的方式活下去,然後目光就落在了落折身上。
這是一種期待著『盟友』出現在的心情,也是有些不堪入目的心情。
真是可笑,佐佑由衷的這麼覺得,眼前的落折在這個時候相當的耀眼。
「我不知道少年你是否在擔心我,想要讓我融入我的大學環境當中,可是我不需要少年的關心。你給予我的助力一次就夠了。大學的生活到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無法改變的圈子,即便是我此刻戴上面具也什麼都做不到。人不可以孤獨的生活下去,只有融入集體才能夠幸福的生活,不管是你們高中生還是大學生,的確適用於這個說法。只不過在我看來,適應周圍環境的確很重要,可由於周圍的環境而大幅度改變自己,這是一個錯誤的行為,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少年你也知道吧。當一個同學被其他同學欺負的時候,幫助那個被欺負的同學的人有兩個下場,一個是成為新的被欺負目標,一個是一同被欺負。仔細聽好了,裡面沒有成功拯救他人的選擇……」
落折用手將被海風吹亂的頭髮壓住,繼續說道
「所以說我就是那個人,但不會為了被欺負而感到絕望。不如說我感到開心。被人排擠是你維持了本身的一個重要體現,當然,這是有些諷刺的體現。正如一些人死亡了之後才會被看成是英雄一樣。只有被排擠了、被欺負了才會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自己本身的想法,不是嗎?再說了,一旦發生過一次的不幸,是永遠無法抹消的。」
深深地刻在記憶之中,落折如此補充著。
就和手臂被人劃傷一樣,即便是傷口修復了,復原了,也不可能改變被劃傷這個事實。
「落折小姐還真是固執啊,明明稍稍改變一下想法就可以改變今後的生活。」
「但那樣也是否定了之前的生活哦,少年,所以人類的記憶才會這麼重要,不是嗎?」
「也對啦,記憶就是人類本身呢。」
大腦、心臟、肺部、胃部、脊椎,這些都很重要,可是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記憶照樣十分重要。
否定了過去就等於是同樣否定了過去的自己,所以接受現在的一切才是最正確的舉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