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裴徽,讓他務必查清楚朝中究竟都有哪些人與王忠嗣結下仇怨或是曾有過過節。」
「朕可以斷言,殺害朕視若親生兒子般的義子王忠嗣者,必定是朝中那些居心不良、心懷叵測之徒!」
「他們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犯下如此罪行,簡直是無法無天!」
李隆基怒拍龍椅扶手,震得整個大殿似乎都微微顫抖起來。
袁思藝聞言更是惶恐不已,連忙又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口中高呼:「聖人息怒,請保重龍體,老奴這就去不良府。」
待李隆基稍稍平息了怒火,袁思藝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身來。
但他依舊保持著恭謹的姿態,弓著身子,一步一趨地緩緩向後退去。
每後退一步,仿佛都能感覺到來自聖人那威嚴目光的壓力,令他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就這樣,一直退出到了大殿之外,袁思藝這才如釋重負般長舒了一口氣。
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稍作平復之後,便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即轉身邁開大步,朝著宮外急匆匆地奔去。
一想到等會兒就能去好友裴徽那裡,跟他毫無顧忌地閒聊一陣,並且臨走時還能夠收穫一份無比豐厚的賞賜,袁思藝那原本就不錯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愉悅起來。
至於那位高高在上的聖人此刻心情是否鬱悶,對於像自己這樣身份低微的太監來說,又能有多大的干係呢?
畢竟,聖人可是有著諸多選擇來排遣煩悶情緒的呀!
他大可以去找傾國傾城的楊貴妃,兩人一同尋歡作樂。
或者乾脆出宮去尋找那個名叫黃苗苗的女子,享受一段別樣的風流韻事。
再者說,他還能夠隨時隨地前往梨園,召集那足足三百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縱情歡樂、肆意玩耍……
……
……
不良府內,葵娘特意化了淡妝,如同一朵嬌艷的花朵,來找裴徽匯報事情。
最近幾次,她都是這樣做的。
此時,葵娘恭敬地稟報道:「啟稟大帥,王忠嗣和馮進軍等一百名親兵,連同他們的一千七百四十三名親人,已經按照計劃分批次被送進了天工之城。」
裴徽仿佛沒有注意到葵娘特意化了妝,微微頷首,猶如一座沉穩的山嶽,端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全神貫注地傾聽著葵娘的匯報。
葵娘將眼睛深處的崇拜和奇怪情緒壓在心底,繼續說道:「卑職按照大帥的吩咐,對這一百名親兵,每個人都送了位於天工之城的一間小商鋪。」
「這些商鋪既可以由他們親自經營打理,也能夠出租或者出售給其他人。」
說到這裡,葵娘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而在這一千七百四十三人的家人裡面,經過仔細的統計,已有六百四十一人達到了成年的標準。」
「我們根據每家的具體情況,精心挑選出了一部分合適的人員,分別安排到琉璃署、炒茶署以及肥皂署等各個部門,讓他們在那裡各展其能。」
「很好。」聽完這番詳細的稟報之後,裴徽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葵娘做事表示讚賞。
經過這大半年的調教,葵娘做事越來越細緻和穩重,已經能夠徹底獨當一面。
和葵娘一同前來,一直沉默不語的元載突然如同一顆打破平靜的石子,開口插話道:「主公,依卑職之見,當下應當果斷地將卑職那岳丈大人與其麾下的一百親兵給分隔開來,這才是明智之舉!」
裴徽原本正若有所思地端坐著,聽聞此言,他那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恰似兩道冰冷的閃電,直直地射向元載。
元載感受到了來自上方的注視,卻依舊低垂著眉眼,擺出一副順從討好的模樣,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仿佛沒有察覺到裴徽目光中的審視意味。
不僅如此,從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