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武軍的牢房設在皇城裡面。」
楊國忠想都沒想,便回答了裴徽小心翼翼的問題。
「具體位於以前東宮所在的地牢。」
「那裡面關著的,都是聖人不想讓別人接觸的犯人。」
「如今聖人不允許太子設東宮,東宮便只剩下這一個作用了。」
楊國忠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臉感慨和譏諷。
裴徽暗自將楊國忠所說牢牢記住,又閒聊了一會兒,便告辭離去。
……
……
「李兄的臉怎麼了?」
離開楊國忠府上,裴徽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宰相府。
出乎裴徽的預料,李嶼竟然一直在門口等著迎他,但右臉腫著,青一塊、紫一塊的。
李嶼一邊把裴徽往府中引,一邊一臉幽怨的看著裴徽,委屈道:「你昨晚上在宮中都做什麼了?」
「我爹一大早說同為長安惡少,為何另外三個少年都在藏拙,就我這個年齡最大的反而是真的廢物。」
「……」裴徽頓時驚呆了。
因為楊暄和王准也是廢物啊!
李林甫同志都沒有進行深入的調查研究,便以點帶面的下了結論。
這與後世那些只知道閉門編論文、發表言論譁眾取寵的專家教授以及每天都能和家人團聚的人定下此次中秋節放假方案有何區別。
「就因為這個,你爹把你打了?」裴徽一臉好笑。
「對了!你爹不是病了嗎?怎麼還能打你?」
李嶼哭喪著臉,說道:「就是因為打我,我嘴賤辯解了幾句,結果便把我爹給氣的病倒了。」
「好吧!」裴徽有些同情這對父子,「你爹都病倒了,怎麼還讓你去叫我。」
「我也不知道啊!」是繡衣女使丁娘給我傳達的命令,「還說我爹以後懶得再給我直接說話,以後都通過繡衣女使吩咐我做事。」
「看來你爹是真的對你生氣了。」裴徽沒心沒肺的感慨了一句。
這時,丁娘走了過來,說道:「十三公子,裴大人由奴婢帶過去。」
「好。」李嶼聞言大喜,話音剛落,轉頭就走,沒有任何猶豫。
顯然,他很害怕和自己的老爹再碰面。
「真是傻小子,殊不知害怕跟領導見面是職場大忌,很難出頭……」裴徽看著李嶼逃跑般的身影,禁不住暗忖不已。
……
……
宰相府深處,寬敞的臥室中。
李林甫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容顏蒼老,眼睛緊緊閉著,一動不動。
李騰空坐在旁邊,手中拿著一根銀針,輕輕扎在李林甫額頭頰車穴,輕輕旋轉用力。
旁邊放著一個醫箱,裡面整齊擺放著一整套粗細不同的銀針和幾瓶急救藥丸。
突然,李林甫猛的睜開眼睛。
他的眼神陰鬱,暗藏暴躁和殺機。
李騰空立刻責怪道:「爹!你要控制心情,讓自己平靜下來,否則不利病情。」
跟李林甫的其他兒女畏他如虎不同,李騰空絲毫不怕自己的父親。
但李林甫仿佛沒有聽到李騰空的話,先是愣神了片刻,看了一眼李騰空,詢問道:「裴徽在何處?」
李騰空一臉清冷的說道:「裴徽已經來了,但你現在的狀態不便見客,女兒已經擅自做主讓丁娘把裴徽請到我的閣樓。」
「唉……仙兒!你做的對。」
「為父的確不能躺在病床上見裴徽。」
「甚至為父病倒的消息,都要對外保密,不能讓裴徽知道。」
李林甫一臉鄭重和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