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曜拿著書籍湊到安陵容身旁,自以為很小聲地問道。
「額娘,『守口如瓶,防意如城』作何解?」
安陵容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正要開口說話。
東配殿的帘子一動,寶鴿疾步走來。
「主子,蘇總管求見!」
「奴婢瞧著他臉色不好,猜測應該是有急事。」
安陵容尚未回應,一旁的昭華就乖巧開口。
「額娘,蘇公公輕易不離開皇阿瑪身旁,此次前來必有急事。您快去瞧瞧吧。」
「女兒有幸讀過八哥不解其意的那句話,由我來為他解答便是。」
「好,那就有勞昭華了。」
安陵容走到外頭,還能隱約聽到弘曜不情願地反駁聲。
她一入正殿,蘇培盛就急忙迎上來。
「皇貴妃娘娘,出大事了。十阿哥沒了,惠妃娘娘吐血昏厥,皇上將自己關在了養心殿。」
「奴才斗膽求您去瞧一瞧?」
安陵容聞言,詫異地抬頭。
「本宮前兩日瞧著十阿哥還不錯,怎麼會說沒就沒了?」
「蘇公公,咱們邊走邊說吧。」
安陵容轉身之際,給寶鵲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永和宮看看情況。
為何永和宮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她這裡沒收到一丁點兒的消息?
「娘娘,事發突然。皇上命人守住了永和宮的大門,此事還尚在調查之中。」
蘇培盛朝著安陵容拱了拱手。
「娘娘,奴才還要去永和宮看著,皇上那裡就有勞娘娘了。」
「皇上那裡就交給本宮,蘇公公就放心地去吧。」
安陵容痛快地應下來。
凜冽的北風如利刃般切割著空氣,大片大片的雪花隨風起舞,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她緊了緊身上的毛茸茸大斗篷,即便如此,仍有細碎的雪花悄悄溜進領口,帶來了刺骨的涼意。
冬日的天說變就變,方才明明是霧蒙蒙的,此刻卻已是大雪紛飛。
等安陵容抵達養心殿時,已是半刻鐘之後了。
整個宮殿靜謐得只能聽見自己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以及時不時傳來的狂風怒號。
她即將跨上台階時,小夏子舉著傘出現,神色中帶著幾分驚訝。
「皇貴妃娘娘,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安陵容朝著上面的指了指,示意上去說話。
華貴妃前兩日喝了涼風,眼下正老老實實的在翊坤宮捂肚子呢。
一到遮擋了大雪的殿外,安陵容就壓低聲音詢問。
「皇上一直在大殿裡頭?可有過什麼吩咐?」
小夏子慌忙搖了搖頭,「娘娘,底下的奴才們怕驚著皇上,連院子裡的雪都不敢掃。」
「娘娘,皇上心情不佳,要不您換個時間再來?」
小夏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著。
皇上笑著離開了養心殿,一個多時辰後,又黑著臉回來。
蘇培盛只叮囑他好生伺候主子爺,便急吼吼的跑了出去。
他覺得皇貴妃娘娘在此時求見皇上並非明智之舉。
安陵容沒有隱瞞,「十阿哥沒了,蘇培盛到永壽宮請本宮走一趟。」
小夏子在心裡暗罵蘇培盛不做人,他恭敬地做出了請的動作。
蘇培盛為彰顯自己對皇上的忠心,竟然將皇貴妃娘娘架在火上烤。
他個老東西,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安陵容輕輕地推開養心殿的大門,一股暖意夾雜著淡淡的龍涎香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