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不知道有個老頭在暗中罵自己,他這會心情非常好。筆神閣 bishenge.com
西番號稱一百零七族,不服的正在學習服字怎麼寫,死硬派已經在黃土之下了。
現歸服的七十三族正在聯名給皇帝寫信,請求王化,請求派學官前來傳禮,請求有資格參加科舉,請求允許他們派代表到汴梁城給皇帝獻禮,並且獻上他們的忠誠。
看著厚厚的一堆羊皮卷,還有一些羊皮紙的文書,劉安卻是神情嚴肅。
呂龜祥輕輕的推了一把劉安:「怎麼,還不滿意?」
劉安回頭看了一眼呂龜祥:「依輩分,我要稱呼您老一聲爺爺,您老認為這就夠了嗎?」
呂龜祥上下打量了一下劉安,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翻看那些西番各族文書的李沆:「老傢伙,你怎麼看?」
李沆抬起頭:「你說的呢?」
「不錯。」
「是不錯。」
李沆將這些文書作了一些分類,然後說道:「得一地,就須治一地。西番來投靠是因為生存的壓力,有些人希望與我們大宋一共生活,有一部分則因為眼下兵鋒之威。以佛骨為契機,暫時收服人心。這不夠。」
李沆聖相之名不是白叫的,他反感戰爭,更有些對戰爭的恐懼。
恐懼戰爭錯不在他。
他只是一個文人,先帝兩次北征都大敗而歸,打掉的不僅僅是大宋國庫,還有大宋的士氣,更甚至於打掉了大宋官員的膽氣。
李沆懂民,而且知民。
他能讓當今皇帝登基之後大宋的耕地面積從三億多畝增加到約五億畝,大宋的手工業、商業稅收翻一倍,足可見其治民的能力有多強。
提到正事,呂龜祥臉上的表情嚴肅了。
作為治世之能臣,呂龜祥也不是草包,兩個老頭立即坐在了一起。
呂龜祥說道:「興修水力、開荒種棗、西北來的棉肯定有一部分留在秦鳳路,可以有織棉的工坊區建立,這就會增加民生。」
李沆點了點頭:「不錯,但這不夠。西北的土地多為旱田,農耕產量遠低於汴梁、西京等地,所以要有新的法子。」
劉安插嘴:「其實好辦。」
「如何好辦?」
「提高生產力,有一位偉大的人說過,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水力織機,人學會利用水力,這就是科技,那麼怎麼樣發揮西北的地域優勢,這不是閉門造車。咱們大宋的許多官我算是見識到了,他們的當官理論就是,少作少錯,不作無錯,沒有錯誤就能熬資歷升官,這很可惡。」
聽完劉安的話,兩個老頭同時搖了搖頭。
李沆說道:「不,話不能這麼說。官員還是好的多,若說有錯,錯在……朝堂。」
呂龜祥眼睛一亮:「這次我要稱呼你一聲李相公,能說這話證明你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讓人見到就想罵的老傢伙。」
李沆確實是變了。
跟著劉安打幽州之戰,處理河北兩路改制與治民之事,讓他接觸到了更多的基層事務。
他看到的很多,也想到了很多。
兩個老頭在討論如何讓歸化的西番可以生活的更好,而不是靠大宋只出錢補貼。
這種複雜的政務劉安不擅長,他只能在旁聽著。
到了傍晚的時候,趙佑與范仲淹也給叫了過來,范仲淹作為書記員,負責記錄李沆與呂龜祥討論的一些方案。
而趙佑呢,雖然不懂,但卻很認真的聽著,也拿著紙筆在一旁跟著范仲淹一起記錄。
他至少懂,兩位老先生討論是如何治理西番歸化之民與秦鳳路的民生發展。
這都是大宋的子民,作為大宋的皇子,趙佑很努力的學習,並且記錄著兩人的對話。
次日,前來觀禮的涇井路與永興軍中轉運使也參加到了討論之中。
到了第三日,這會議再次擴大。
不僅三路的高級官員參與,還有前來觀禮的縣令,以及更低層的吏員也有資格說幾句自己的想法。
一直到第五日,西番各族的宿老也參與了進來。
畢竟這裡討論的事情是為他們好,他們有什麼想法也可以提出來。
第三五零節 西番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