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寅聲音悽厲,抓著鋮王的肩膀用力搖晃,想要讓他說一句宋棠寧他們是在說謊,說一句他們是在胡說八道。
可是鋮王卻始終都是一言不發,只緊抿著唇神色蒼白。
「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謝寅雙目赤紅,顫抖著嘴唇,臉色扭曲到猙獰:「我是母妃的兒子,是榮家和謝家的血脈,我是皇室子孫,是鋮王府世子你們休想騙我」
「就你這樣,用的著騙你?你看看你自己從頭到腳有哪一點像是姨母?」
棠寧站在牢門外嗤笑了聲:「你寡廉鮮恥,無情無義,將謝天瑜的自私歹毒你學了個十足,想來他當年將你帶回鋮王府時,就是看中你骨子裡的卑劣,如你這般養不熟的白眼狼,也配當姨母的兒子?」
「宋!棠!寧!!」
謝寅「唰」的快步衝到牢前,用力抓著那鑄鐵牢門,牢門晃蕩之下發出一聲巨響,在夜裡的獄中極為駭人。
只可惜站在外間的女子卻半點都沒被他嚇到,反而神色平靜地望著他發瘋,那眼底的譏諷毫不掩飾。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棠寧輕嘲:「昨夜在鋮王府,你為了讓姨母救你是怎麼說的?」
「你說你是被謝天瑜騙了,說你從未想過要害她,你說你不知鋮王更不知他想害姨母,你從無加害之心,可是剛才你又是怎麼說的?」
「你想要保你鋮王府世子的位置,想要護著你的榮華富貴,明知道謝天瑜話中處處都是漏洞,卻寧肯信他說詞。」
棠寧滿是嘲諷地看著死死抓著牢門看著她的謝寅。
「以前我只以為你蠢,以為你是年少不知事,可如今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是自私歹毒,你想踩著姨母出了詔獄再反咬她一口,你明知道姨母為人,卻毫不猶豫就選擇出賣疼惜你十餘年的母親,任由人污衊她清白。」
「謝寅,你這種人有什麼臉喚她母妃?」
謝寅臉上的猙獰一點點凍住:「我沒有我不是是父王說母妃跟顧鶴蓮苟且,是他告訴我母妃背叛了我們,我只是不想他們夫妻反目」
他抓著牢門紅著眼,滿臉祈求:
「棠寧,棠寧你信我我是你表哥,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信我」
棠寧聞言冷笑了聲,看著謝寅更加厭惡:「就是因為一起長大,我才更明白你有多可恨,我可不敢有你這種要人命的表哥。」
見謝寅還想開口,她神色冷漠: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待會兒自有讓你解釋的地方,只希望到時候大刑伺候時,你跟謝天瑜還能這般父子情深,感天動地。」
謝寅身子晃了晃,滿是難以置信地看這相隔不遠的女子。
這是曾經跟在他身後如同尾巴似的的妹妹,是那個愛嬌纏著他一口一個表哥的小女娘,可是如今明明是同樣一張臉,那杏眼裡卻沒有半點往日親昵,就那麼靜靜看他時,幽黑如寒泉深淵。
「棠寧」
謝寅顫聲,沒等說話,就迎上蕭厭淡漠的眼。
蕭厭朝著棠寧說道:「你不用跟他們多說,有蔣嬤嬤在,謝寅和鋮王賴不上榮家,至於其他事情,用刑就是,進了刑司大門,就沒有人能嘴硬著出來。」
「滄浪。」
蕭厭朝外喚了聲,滄浪就領著人就過來。
鋮王臉色劇變:「蕭厭,本王是皇室親王,你不能對本王動刑」
「謀逆的親王?」
蕭厭似笑非笑睨了眼鋮王:「王爺該不會告訴本督,你府中那三百餘具奔雷弩,還有搜出的械物雲梯,都是用來收藏的?」
「陛下已經將你謀逆之事交給本督來審,只吩咐一切從快,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鋮王瞬間面無人色。
安帝這話這意味著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只要一個結果,也意味著他在蕭厭這裡只是個謀逆的「階下囚」,不管接下來蕭厭用什麼手段,只要審出安帝想知道的東西,哪怕動用重刑也在所不惜。
牢門被滄浪打開,獄卒拖著二人就朝外走。
謝寅抓著牢門急道:「棠寧,棠寧你饒了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