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竹嗤笑了聲:「你不也一直都在欺騙娘娘?」
她扯著東西朝著剛才受傷的腕間一繞,指間拉出一條細長如同絲線之物,月色之下反射著寒光,仿佛輕輕碰觸一下就能取人性命。
「你以北陵細作身份藏於京城百般算計,如今被娘娘勝過棋差一招是你自己蠢,何必怨怪旁人?」
「你!」
鳴珂大怒。
對面身著斗篷那人嘶聲道:「廢物東西,親自帶出來的人居然也能是假的,早知道還不如剛才直接殺了你們!」
他長劍一揮,說話時已無冷漠反而全是怒火:
「還跟她廢話什麼,今夜怕全都是局,你我都遭人算計,還不殺了她!!」
鳴珂自然也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從出宮那一刻就已經落入他人瓮中。
眼見對面那些人朝著丹竹沖了過去,她作勢想要上前幫忙,然而才走了不過兩步就倏然轉身朝著一旁崖邊靠近,宋棠寧耍了她,但她也信不過對面的人,如今失了自保之物,她自然不會留在這裡等死。
方才她就已經察覺這懸崖下方就是河道,跳下去雖然危險卻未必沒有生路,只是鳴珂才剛到靠近崖邊看到下方翻滾的江水尚沒來得及跳下去,幾道破空聲就讓得她神色大變。
她慌忙朝著旁邊急退了幾步,就見幾支弩箭就直直釘在她剛才所站的地方,而身後也傳來慘叫聲。
「該死的,你不僅抓錯了人,還帶了尾巴過來!!」
身著斗篷那人厲罵出聲。
鳴珂慌忙扭頭,就見他們不僅沒有殺了丹竹,與他一起上前的那些人竟是全被箭矢所傷。
之前站著的數人已經躺在地上沒了聲音,而不遠處的林間也隱約傳來慘叫聲,片刻之後,原本黑洞洞的林間有火光一簇簇的升起,月色之下那火光如長龍幾乎成了包圍之勢,一路從他們所在的地方蔓延開來,從林間深處到了山腳之下。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望著林間走出來說話的耿霽。
鳴珂臉色慘白。
穿著斗篷那人也是渾身僵硬。
火光之中甲冑碰撞聲四起,哪怕拼死一搏,鳴珂等人也根本未曾扛住多久就被虞延鋒他們直接擒獲。
林間暗藏的那些人全數被斬殺後,鳴珂與那身著斗篷之人被押送至山腳下,那裡早有一輛華貴馬車停在路邊。
兩人被押著踉蹌到了馬車之前,膝上各自挨了一腳重重跪在地上時,就見馬車帘子掀開,露出裡面裹著披風完好無損的棠寧。
「娘娘,山上逆賊已全部伏誅,鳴珂二人業已擒獲。」
「丹竹可還好?」
「丹竹姑娘沒有大礙,只是受了些外傷,孫太醫已經替她包紮去了。」
棠寧這才放鬆下來,抬眼望著外間問:「放走的那人呢?」
耿霽說道:「已遵娘娘之令,派人暗中護送他和其他北陵細作前往西北,定會讓他們平安到達奉城。」
棠寧交代:「別讓他們途中太安生,免得生疑。」
耿霽道:「屬下明白。」
鳴珂跪在地上聽著二人對話,臉上已然毫無血色。
她不會天真地以為宋棠寧真的會派人「護送」她的人,她能這般說便已經表明她早就知道他們今夜所做的這些是為了什麼。
那龍玉令根本不是她費盡心機搶奪而來,而是宋棠寧故意找機會「送」給她的。
今夜的這一場是早就已經布好的局,不,是近來京城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局,為的不過是讓她的人滿心激動以為自己得逞,心甘情願地將龍玉令甚至是大魏京都已亂的消息送去北陵。
宋棠寧早就已經知道她身份。
鳴珂慘白著臉望著馬車裡的人:「不可能你到底是如何發現我身份的,我自認我從未露過任何破綻,你怎麼可能知道我身份之後藉此做局?」
她不與宗親往來,不與朝臣見面,她甚至從未涉足過大魏朝堂。
哪怕當初崔家亂成那個樣子,蕭厭奪位時京中那般混亂,她也未曾出手半點,只如尋常稍微有些魄力的宗婦,暗中投誠之後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