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被趙煦踹習慣了,摸摸屁股,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麼。
趙煦繼而就想到了河北兩路,也不知道許將他們能不能穩住。
即便大雨暫停了,河北兩路作為下游依舊十分兇險,隨時可能有決堤的可能。
趙煦與趙佶的回宮的路上,朝野的風波並未停歇。
叫囂著『翻案』的聲音空前高漲,而『舊黨』仿佛消失了一樣,沒人在企圖繼續按著,全都在嚷著『翻案』。
六部尚書在京的十分警惕,用盡手段穩住朝臣。
青瓦房內。
蘇頌,章惇,三人一直坐著,沉默著,等待著。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沈琦匆匆而來,直接道:「三位相公,范相公與謝麟都回去了,官家沒拿他們怎麼樣。」
蘇頌,蔡卞臉上肉眼可見的迅速放鬆下來,章惇眸光灼灼,道:「可知道官家說了什麼?」
沈琦搖頭,道:「政事堂的文吏不敢靠近,只是遠遠觀望。」
章惇轉眼看向蘇頌。
蘇頌剛剛鬆口氣,見著章惇的目光,眉頭皺了皺,會意的起身道:「我去范府。」
蔡卞聽著,警醒的道:「我去見謝麟。」
官家到底要做什麼,他們必須弄清楚,否則忐忑不安,束手束腳,根本無法做事。
章惇看著兩人走了,劍眉微微豎起,道:「官家回宮了嗎?」
沈琦連忙道:「在回宮的路上。」
章惇眸光閃爍片刻,起身直奔垂拱殿。
外面,趙煦見過范百祿,謝麟的消息逐漸散開,激起了不小動靜,一些人紛紛忐忑,四處打探。
趙煦將趙佶趕了回去,知道章惇在等他,心裡轉悠一番,忽然一笑,向著垂拱殿走去。
章惇見趙煦進來,神色肅然行禮。
趙煦大步走回他的座椅,擺了擺手,道:「坐吧,有什麼想問的就問。」
章惇沒有坐,不等趙煦坐下就道:「臣想知道,官家要怎麼了結『登州阿雲案』。」
趙煦坐下,接過茶杯,看著章惇,也沒有隱瞞,道:「范百祿會上書認下這是他們元祐初犯的過錯,朕會將他以及一些人罷官奪職。順便,對司法方面,做出一些改變。」
章惇劍眉不動,面上沉思。
如果范百祿肯上書認下這些過錯,朝廷確實能順利翻案,解決眼前的困境,還能為清算『舊黨』埋下伏筆。
不過,章惇明顯注意到了趙煦後面話里『一些改變』,道:「敢問陛下,要做什麼樣的改變?」
趙煦喝了口茶,道:「朕反思了一下這個案子,認為之所以小小刑案會演變這這般模樣,原因有三個:一個是朝臣越權,肆意干涉司法,將三法司視若無物,近乎兒戲的定案翻案。第二,就是三司法地位太低,無力抗衡朝中權臣的干涉,以至於司法敗壞,成為黨爭,打壓異己的幫凶。第三,就是律法與禮法的衝突,到底是禮法大還是刑律重,沒有定論。」
章惇一怔一怔,朝臣絕大部分還拘泥於黨爭,想著怎麼打擊政敵,哪裡知道趙煦已經想了這麼多!
章惇縱然再恨『舊黨』,到底不是沒有底線,只知弄權的權臣,不會因為權力喪失理智。聽完趙煦的話,仔仔細細的思忖良久,他道:「官家是要給朝臣定規矩,抬升大理寺品軼,以及對刑律,禮法進行修訂嗎?」
對於章惇的一點就透,趙煦滿意一笑,道:「還是卿家能理解朕。」
給朝臣定規矩,修訂刑律,禮法都沒有問題,倒是大理寺品軼提升,提升多少才能阻擋朝臣的干預?
大理寺怎麼都是朝局的一部分,怎麼能抵擋得了?
章惇內心不斷推敲,卻怎麼也找不出讓大理寺獨立於政事堂外的方法。
趙煦不為難他,直接道:「對於大理寺,朕有幾點想法,有的可以立即著手,有的可以慢慢來,你聽聽。第一,大理寺只進行內部升遷,不從外調入不從內遷出。第二,大理寺要向下拓展,目前要在各路設下一級,統管民刑判罰。第三,大理寺卿暫定一品,大理寺卿虛由皇族兼任,再設六少卿,如有爭議案件,以票決,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