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沒否認也沒有承認,因為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前些日子裡在臨安城裡頭,關於葉青的流言蜚語,聖上到底參與沒有參與,若是參與了,又參與了多少。
但不管如何,他既然敢不顧朝廷反對,不理會朝堂之上他人,特別是史彌遠為首的文官對自己的攻訐,必然是手中有著能夠讓他有持無恐的東西存在。
而這就是聖上給他的密旨,通過皇城司給他的密旨:一切當該以在興慶府的葉青為主,即便是陳兵夏國邊疆。
趙汝愚神色之間依然帶著吃驚的把韓侂胄給他看的密旨,還給了韓侂胄,而後才喃喃道:「這麼說來,聖上並不希望葉青在夏國出事兒?」
韓侂胄靜靜的看著跟前的趙汝愚,緩緩沉聲道:「太上皇老了,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如今聖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時,隨著金人免除歲幣一事兒,聖上心底那快要熄滅的北伐之志顯然是又復活了。皇城司也不再是當初隆興北伐之時的皇城司,所以聖上又怎麼會讓一個能夠在短時間內,重新讓皇城司變成利刃的功臣在他國被害呢?」
趙汝愚默不作聲的看著韓侂胄,兩人多年好友,他一直都知道,韓侂胄平生最大的志向便是北伐,便是奪回被金人掠奪的疆土,使大宋能夠摘掉弱宋的帽子。
所以若不是剛才韓侂胄給他看了那份聖上的密旨,此時的趙汝愚也不敢肯定,韓侂胄剛才所言,到底是他這個武將的一己之私,還是說聖上的心中,真的還殘留著北伐之志。
韓侂胄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在趙汝愚這個皇室宗親的眼裡,除了能夠感到對方的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外,也開始漸漸意識到,他趙汝愚離開臨安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如今外戚都比他要了解聖上。
而這也讓趙汝愚開始不由自主的去分析、權衡,如今朝堂之上的勢力劃分,自己要不要一如既往的跟韓侂胄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這對於自己未來的官場仕途,到底是弊大於利還是利大於弊。
韓侂胄的大兵壓境,必然是讓早就已經「做賊心虛」的夏人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隨著翰道沖再次跑進皇宮內的時候,完顏璟也在權衡之後,往任得敬的府上行去。
幾日以來,除了第一天耶律月來找過完顏璟後,而後耶律月就像是憑空消失在興慶城一樣,再也沒有見到她在公開場合露面過。
同樣,南宋使臣的其他人,這個時候除了每天依然繼續經營著他們那外表平靜的茶鋪外,也是安靜的讓人懷疑,葉青被人帶走,難道他們就真的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任得敬府里的地牢內,一盞昏黃的油燈照亮著不大的地牢,黃豆般大小的火苗,隨著牢門被打開時因空氣流動而劇烈的跳動著,明滅之間極其堅強的維持著一絲絲的光芒。
一股惡臭味兒隨著牢門被打開便向門口的幾人撲面湧來,早有準備的任雷手拿絲帕捂著口鼻,側身避的遠遠的,待過上幾十息的時間後,才點點頭在獄卒的帶領下,手裡拿著一盞燈籠緩緩沿著台階往地牢內行去。
身為一個狙擊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在找到適合隱蔽的地方潛伏下來後,基本上保持一動不動好幾個小時,對於葉青來說完全就是一件極為輕鬆寫意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被關進了惡臭熏天、不見天日、陰冷潮濕的牢房內,哪怕是只能在一間極為狹小的牢房內,葉青在完全放鬆以及習慣了那惡臭味兒後,倒也不覺得如何難受。
當然,如今渾身上下有多難受,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本以為任雷在逼迫自己簽字畫押,承認在興慶府殺人未得逞後,會用刑來逼迫自己招供,但一連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任雷卻也只是簡單的把自己關在這監牢裡。
他不相信任雷會天真的以為,這樣的環境之下,就能夠讓自己輕易屈服,何況自己跟他之間又有恩怨,但為何任雷卻是沒有對自己動刑呢?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腳步聲越來越接近狹窄的牢房,如同前幾次一樣,一手拿絲帕捂著口鼻,眼中帶著冷笑的任雷再次站在了牢門口,旁邊手下燈籠的照耀下,看著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的葉青,瓮聲瓮氣道:「葉青,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用刑呢?」
「你要是敢早就對我動刑了,想必要麼就是你爹交代你
第四百六十七章 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