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橋一帶的皇家園墅內,昏黃的燈光倒映在湖面上,信王獨自一人坐在湖岸邊的廊亭內,即便如今已經是冬季,而且剛剛不久前還下過一場大雪,但信王好像並不感覺到冷一樣,依然呆呆的望著那湖面。
遠處的宋遷快步流星的走來,即便是刻意加重了腳步聲,但信王依然是一動不動,像是湖岸邊的觀賞石一樣。
「末將宋遷見過信王。」走到廊亭外停下後的宋遷行禮道。
廊亭內一動不動的信王,過了好久才緩緩轉過身,看著宋遷問道:「找到葉青了?」
「回信王,李橫副統領已經極力去找了,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宋遷身為皇城司踏白 軍正將,從李橫進入皇城司時,就一直跟隨左右,所以在信王看來,宋遷有時候甚至比李橫還要讓他感到可信。
「鍾府可去過?」信王微微嘆口氣,因為趕路的關係,此刻語氣與神色都帶著一絲的疲憊。
「回信王,已經查明,葉青派了二十名皇城司禁卒一直守護在王妃左右,因為無信王您的命令,末將不敢讓許慶前去詢問王妃,是否知道葉青的下落。」宋遷得體的回答道。
「暫時不要告訴王妃本王已經到達建康,還有,命令李橫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出葉青來,若是有必要……建康知府隨時聽候他的差遣!」信王深深的吸一口氣,語氣也漸漸轉冷道。
在建康西城西明里落腳的史彌遠,看起來是幾人當中最為輕鬆的,建康轉運使黃度是他的人,還是他一手提拔的,而且如今建康所發生的事情,與他雖然有關,但關係並不是很大。
之所以他會跑到建康來湊這場熱鬧,除了想要袖手旁觀的看一場好戲外,再者便是想要看看,是不是在這場鷸蚌相爭的熱鬧之中,自己能不能收一些漁翁之利。
所以他才會帶著監察御史過來,這對於他來說,比信王早一步把李橫拉攏過去,比韓侂胄悄悄從利州路大散關直接跑到建康與趙汝愚匯合,顯得更有殺傷力。
在他看來,這場紛爭之中,不論誰勝誰負,自己已經是穩贏不輸了,到時候只要讓李知孝奏上一本彈劾韓侂胄私自前往建康的奏章,或者是關於趙汝愚、還有那葉青的奏章,自己完全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漁翁之利。
李知孝帶著李橫緩緩走進史彌遠的房間,看到李橫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史彌遠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快坐,李統領。」史彌遠從來沒有覺得李橫,像今日這般順眼過,哪怕是在臨安陪同羅馬人前往泉州時,幫自己拿到了第一手的頗黎製法,史彌遠都不覺得有今日的李橫看起來順眼。
「史大人客氣了。」李橫依然還是先行行禮,依舊還是做出一副想要依靠史彌遠的家世背景跟根基,繼續往上爬的野心勃勃來。
在史彌遠率先坐下後,李橫這才跟著坐下來,開口誠懇的道:「因為路上一些瑣事兒給耽誤了,加上信王剛剛吩咐李某,一定要在今夜找到葉青的下落,所以來這裡就晚了一些,讓史大人久等了。」?「你是皇城司的副統領,難道葉青到底在哪裡,你也不清楚,此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史彌遠用詞極為謹慎,並沒有直接懷疑李橫,而是用皇城司之間的誤會來問李橫。
「皇城司乃是太上皇所掌,只在臨安多眼線,至於留都,也不過是象徵性的而已,何況葉青一到建康,就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皇城司的趙乞兒帶人明目張胆的住進了驛館,這使得人們的視線都被混淆了,正是給了他瞬間在建康隱匿的大好機會。」李橫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李孟堅想要拜訪過葉青,趙汝愚也派人拜訪過葉青,就連我……也拜訪過葉青,這倒不是說他葉青的身份有多麼的舉足輕重,而是我們都想知道。」史彌遠皺眉深思,喃喃道:「葉青是從太上皇那裡得的旨意前來建康的,所以不管是我,還是趙汝愚、韓侂胄,哪怕是信王,都很想知道,葉青到底得到了什麼旨意,太上皇的底線到底在哪裡?是拆一座建康城也不聞不問,還是拆半座建康算是恰到好處呢?讓誰生讓誰死,誰是替罪羊,皇室趙汝愚、信王兩者之間,太上皇如今到底傾向於誰?雖然葉青不會給我們明確的答案,但只要能夠見到他,只要跟他攀談上幾句,就一定能夠摸索到一些有跡可循的蛛
第五百七十五章 勢 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