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說過,照鏡子會讓身體畸形恐懼症患者感覺焦慮、緊張,甚至是憤怒,即使是只對著鏡子二三十息的時間,也是如此。」隨著梁興告訴桑樹下的葉青跟白純,史浩已經進宮後,葉青扭頭看著白純,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會嗎?」白純蹙眉,有些不明白葉青為何突然提起了鏡子。
一旁還未離去的梁興,看著桑樹下悠然自得的葉青跟白純,不由得插話道:「葉都頭,你這話是不是意有所指啊,想要……告訴我們什麼嗎?」
葉青看著院子裡唯一的丫鬟紅樓,任勞任怨的端茶遞水,笑了笑道:「我記得……咱們的太上皇好像有些缺陷吧?」
梁興一愣,白純倒是率先反應過來:「你是說太上皇當年不能再生育……。」
「這跟史浩進宮有什麼關係?」梁興在院子台階前坐下,接過紅樓遞過來的,他平日裡用的茶壺問道。
葉青扭頭繼續看著白純,說道:「還記得我有三日的時間跟失蹤了一樣嗎?」
白純默默的點點頭,梁興搭腔道:「你在將作監呆了整整三日沒有出來,一出來便是在宮牆下見了史彌遠,而後把一個盒子給了史彌遠。」
「不錯,給史彌遠的木盒裡,裝了三面鏡子。一面是給史彌遠的,一面是給太上皇或皇太后的,還有一面便是給皇后的。」葉青深吸一口氣,繼續微笑著道:「但史彌遠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那一面鏡子送給太上皇,而今日你說,史浩提了一個木盒前往宮裡,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其中必然是有一面鏡子。」
「紹興三十二年,朝廷才允許百姓稱鏡為鏡,之前不論是官鑄還是民鑄,其刻字都為照子、監子,因為要避諱太祖皇帝之祖,翼祖皇帝趙敬之名諱。」白純沉思著說道:「鏡子並非是什麼貴重物品,何況……既然史浩都能夠一手提起來,顯然你送的這銅鏡並不重,如此更不是什麼貴重品了,你怎麼會認為,太上皇就一定會照你送的那面鏡子?」
「呵呵……。」葉青笑了下,道:「切莫以老眼光看人,你所說的是銅鏡,是論重量來定價買賣,而我送給史彌遠的鏡子,雖然不大,但……並非是以重量論貴重,若是以後有機會,這種鏡子,則是會以面大面小來定價格。」
「有何特殊之處?」白純奇怪的問道。
如今以她夫君葉青的處境,加上發生的事情,白純已經毫不忌諱、緊張、在意葉青跟趙構之間的僵持關係了,所以她很想知道,葉青這一次,在趙構派遣了李鳳娘過來後,他會怎麼反擊。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葉青笑了笑,伸手讓白純扶自己起來,而後嘴裡喃喃念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就在葉青念著太宗皇帝李世民的警世名言之時,魏國公史浩,一手捧著鏡子,臉上帶著奉承的笑容,在趙構的面前,緩緩把蒙在鏡面上的黑布拉開。
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面送給趙構的鏡子,跟史彌遠的那面有什麼不同,何況,在他看來,那時候葉青把三面鏡子交給史彌遠來送給太上皇,其意怕是為了討好趙構,就如同他現在,把眼前的這面鏡子,說成了是自己偶然得來的,非是葉青所送。
「太上皇您看……。」史浩瞬間拉下鏡面上的黑布,而出現在趙構視線里的,則是一個一頭凌亂的花白頭髮,花白凌亂的鬍鬚,以及那滿是皺紋的老臉,而那一雙眼睛,就如同那一行行赤紅的血字一樣。
「鏡中人……是朕!」趙構難以置信的鏡中極為清晰的自己,有生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看到過自己的面龐。
「如何,是否是難得一見的清楚?」史浩絲毫沒有發現趙構眼裡的恐懼,還帶著討好味道的問道。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趙構有些慌亂,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鏡中那邋遢、老邁,滿是皺紋的老人就是自己,目光轉向那用硃砂寫的字上時:「這是葉青的手筆,是不是?」
「太上皇,這是老臣……。」史浩心裡一驚,看著鏡面上突然面目猙獰的趙構,而後飛快的抬頭,只見趙構正神色猙獰的看著他。
「以銅為鏡、以史為鏡、以人為鏡,史
第六百七十三章 史浩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