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無論任何時代都不會有絕對愚蠢之人,崇國公趙師淳既然能夠出現在葉青的府里,對葉青旁敲側擊著,是否也在他府里安插了眼線,也能夠在葉青的面前抖一些小機靈,就足以說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被趙師淳貫徹的很徹底。
臨近元日的原因,夜幕下的揚州城燈火通明、街道上同樣也是車水馬龍、人潮擁擠,就是連那每一條穿梭在城內的河流上,也漸漸開始多了一些畫舫、船塢。
雖然如今的熱鬧氣象,比起臨安城的盛世太平來,總是還讓人感覺缺少了一些深厚的底蘊,但即便是這樣,依然還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幾年的揚州還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管是青樓賭場還是畫舫樓閣,此時在揚州再次興起後,以及隨著各地商賈的湧入,所以使得揚州的各個場所,多少都有些在效仿著臨安、建康的樣子,即便是被賦予了人間美景二十四橋處,在夜色之下,燈光掩映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前,依舊是能夠尋到一些長江對面風花雪月的影子。
人頭攢動的街道上,因為元日即將到來的緣故,人們的臉上顯然都是帶著一絲的平和跟嚮往,洋溢著笑容也比平日裡的笑容要輕鬆很多。
坐在斜風細雨樓二樓的雅間內,打開窗戶望向外面,如同一條火龍一樣的長街,同樣是頗有臨安御街的影子,兩側密密麻麻的商賈雲集,各色的燈籠招牌、幌子燈火照耀下,或明或暗的吸引著百姓的注意力,路邊攤販的叫賣聲格外的賣力,除了要跟身後的商鋪搶生意外,自然是希望借著如今的大好勢頭,能夠在元日到來之際,讓自己的腰包更豐足一些。
毫無知覺的百姓,在他們的世界裡,顯然不會想得到,左右著他們是否能夠安康填飽肚子的父母官,此刻就在揚州最大的斜風細雨樓內,靜靜地打量著他們。
自然,也不會知曉,在他們認為的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裡,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地方官場的明爭暗鬥依然在持續著,只是這些如同黑市上的交易買賣一樣,一直都是無聲無息的發生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
「再給淮南東路、揚州路幾年的時間,或許你再次從這裡往外看,景象又是另外一番盛世景象。」葉青雙手拄著窗台,望著外面說道:「如今揚州的繁華在行家眼裡只是虛有其表,在我看來,這是因為揚州經歷過太多的慘痛了,想要重拾舊日的繁盛,必然要經歷這個階段。我剛才也跟慶王您說過了,如今揚州的商貿絕不亞於我大宋其他富裕的幾路,每年的賦稅也是遠超其他有錢的幾路。畢竟,揚州之前好幾次的被摧毀,已經說明了揚州在軍事戰略位置上的重要性,但其商貿地位同樣是極其重要。朝廷南來北往的商販,大多都要經此地來轉運,這也是為何揚州轉運司更為受朝廷重視的緣故。要河有河、要江有江,即便是陸上的官道,慶王也可以在白日裡看看,商賈的馬車一樣是絡繹不絕,而不論是河面上、江面上同樣是商船如織。所以啊,揚州想要富裕很容易,只要給他一個安穩的環境,他就能夠給你一個極為富裕的盛世太平。」
慶王趙愷望著那燈火通明、人聲依舊鼎沸的鬧市街道:「這條街有多長?」
「十里,筆直的十里長街。」葉青笑著回答道。
「臨安號稱築九里皇城、開十里天街,葉大人如今儼然是要勝過臨安一籌啊。」慶王的語氣多少有些複雜的感嘆道。
「慶王非也。」葉青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有些詫異的慶王,解釋道:「建炎三年,朝廷改江寧府為建康府,稱之為東都,紹興元年,升杭州為臨安府作行在,八年改為行都,建康由此變陪都。行都、行在之名,都乃是聖上出行時所在之處。所以揚州即便是大過臨安,也是無可厚非,但絕不會大過開封府。」
「葉大人此言可是話裡有話。」慶王皺眉道。
「朝廷一直立志要收復失地,那麼收復失地後,朝廷就沒有想過回到大宋當年的都城嗎?」葉青嘴角的笑容依舊隨和,不過那說話的語氣,卻是隱隱顯得頗為霸氣。
慶王沉默不語,面對葉青的這個問題,別說是他趙愷,就是整個朝廷,恐怕都沒有幾個人敢如此想。
當年一路倉皇南逃,如今雖然收復了些許失地,但朝廷對於若是收復所有失地後,
第七百八十六章 交淺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