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橫的來信跟虞允文的來信內容都很簡單,但看在不論是葉青還是葉衡的眼裡,卻是一喜一憂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容。
可喜的是李橫的來信,李安全派遣了使者跟李橫談和,願意投降獻出興慶城,但有一個條件,便是必須封他為西夏王。
顯然,李安全的投誠不過是權宜之計,但對於葉青還是葉衡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好消息了,畢竟這說明,李安全既然是願意談,那麼就足以證明,如今的李安全已經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幾天了,主動權儼然已經握在了葉青這一方。
但同樣,李安全的條件也存在著巨大的隱患,便是西夏王這個條件,一旦葉青承認李安全是西夏王,還讓其身居興慶府,那麼就意味著,一旦李安全有了復起的機會,就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在背後捅一刀子。
這樣的投誠,與其說是投成,不如說是暫時的蟄伏跟隱忍,是為了將來能夠再次復國。
「不能答應他,若是答應了他,豈不是等於白忙活一場。打,必須打,強硬的回絕他。」葉衡站在黃河岸邊,眼裡根本沒有滔滔河水,只有葉青手裡那封隨風作響的信件內容。
「即便是我同意,朝廷也不見得願意。告訴他西夏王別想了,若是真有誠意,興慶侯倒是可以考慮,給他三日的時間,三日一過,立刻命李橫不惜任何代價,都必須在十月十一日這一日攻破興慶府。」葉青對於日期有著近乎迷信一般的偏執,西夏當年於十月十一日建國,而今他便想要在同一日讓夏國從此滅亡。
完全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有的只是象徵性的,巧合的人為天意,但正是這種人為的天意,葉青之所以看重,完全是因為他相信,這樣的時間節點,能夠給予虞允文等大軍帶來一股軍心士氣的提升。
相比較於李橫這封還比較樂觀的消息,來自蘭州虞允文的消息,就讓人不得不皺起了眉頭,如同是面對對面那滿是旌旗的金人一樣,一時之間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
韓侂胄如今正在蘭州,目的不明,但虞允文卻是能夠感受到,來自朝廷跟韓侂胄個人給他的壓力。
其實自司馬堅率領著安豐軍馳援蘭州、平涼,以及葉青這裡後,葉青就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韓侂胄必然是會採取一些手段,來報復也好,或者是警告也好的舉動,來制衡在北地的自己。
只是葉青一直以為,韓侂胄即便是要報復,也絕不會親臨蘭州,頂多是在朝堂之上給自己捏造罪名,或者是像史彌遠那般,斷自己的糧草等物資,以此來要挾自己在朝堂或者是官場上作出讓步罷了。
「他難道是想要搶功勞?」這是武判聽到韓侂胄抵達蘭州後的第一反應。
畢竟,韓侂胄早年間便以強搶他人功勞而聞名於朝堂之上,即便是當初的葉青,也不是沒有被韓侂胄搶走過功勞,所以眼下夏境形勢一片大好下,韓侂胄便出現在了蘭州,此舉也確實是有些耐人尋味,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蘭州乃是據守大散關的第一重城,如今韓侂胄親臨,無非是想要跟虞允文爭權罷了,畢竟,若是韓侂胄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掌蘭州,就等於在我們的勢力範圍內,在我們的後背豎起了一把鋒利的刀子,會讓我們寢食難安的。這是要報復我差遣了司馬堅跟恆嶠,以及當初合淮南東西兩路的事情啊。」葉青琢磨著韓侂胄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對於對面那同樣走出營帳,沖他打招呼揮手的乞石烈諸神奴,輕輕揮了揮手後,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再次跟乞石烈諸神奴進行一番口舌心理戰,而是扭頭帶著葉衡等人向營帳內行去。
營帳內葉衡率先摘下掛在旁邊的地圖,神情極為認真、凝重的搜尋著河套三路,而後指著正在重建的牧馬鎮,又指了指涼州、興慶,最後落在蘭州之上,抬頭道:「若是真如你所猜測那般的話,你打算怎麼辦?蘭州於你現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讓恐怕是讓不得吧?但你不讓的話,自立為王的聲音恐怕在臨安朝堂之上,就算是聖上都沒辦法繼續為你壓制住了。」
「蘭州守南大散關、利州路一帶,牧馬鎮守北蒙古人,也可鎮守金人不過黃河,興慶府若是一旦拿下,同樣是可以成為據守蒙古人的第一道屏障,再加上如今西邊墨小寶他們在攻的西平府,我們便可以以此形成一個對蒙古人而言,
第九百九十章 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