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的御街之上,隨著好多年不曾回宮的太上皇回到皇宮後,街道之上原本看熱鬧的百姓也隨之散去,開始各自忙碌著彼此手裡的事情。
皇室隆重、威嚴的儀仗還是讓百姓們興奮不己,一時之間也成了臨安城內的談資,反而因為忽略了並沒有太上皇回宮後,還依然在街上巡防的禁軍。
東華門處殿前司的人與禁軍調換,史彌遠的馬車緩緩也駛向了史府,皇宮也因此如同被隔絕了一般,與臨安城熱鬧喧囂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東華門起到整個皇宮,再到另外一段的麗正門、嘉會門處,整個皇宮則是顯得靜悄悄的,上空仿佛飄散著一層詭異洶湧的烏雲一般,使得整個皇宮的氣氛都顯得有些壓抑。
殿前司、侍衛司的兵士來回在皇宮裡巡防著,不同於以往那般鬆散,此刻在戒備森嚴當中,則是隱隱透著一股凝重的肅殺之氣。
大殿內的葉青連個歇腳的去處都沒有,即便是想要走出大殿,看看那小西湖、萬壽橋等皇宮的風景,但都會被侍衛司的人,在他走到大殿門口後擋住去路。
一身盔甲,滿臉嚴肅的侍衛司武將,無聲的衝著一身紫色朝服的葉青默默搖著頭,堅決的拒絕著葉青走出大殿。
一個時辰就這麼在大殿內的來回踱步中度過,雖然大殿內的宮女、太監並沒有一個人理會有些孤獨的葉青,不過好在還有一杯清茶被宮女放置在了桌面上。
大殿一如既往的安靜,甚至就連葉青的腳步聲,都顯得極為寂靜跟孤獨。
午後的陽光漸漸偏移,而後在不知不覺間西斜成了夕陽、變成了有些孤獨、落寞的黃昏。
大殿內終於是響起了除了葉青以外的腳步聲,朝會上時一直陪伴在太上皇身邊的太監,微笑著看著一臉平靜,轉身望向他的葉青。
「葉大人,太上皇在側殿內單獨為您備下了晚膳,還請葉大人隨奴婢一同前往。」太監尖細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刺耳,身後大殿門口處,最後一抹陽光也在此刻消失殆盡,太監與宮女忙碌的身影,開始點燃著宮裡各處的火燭。
「有勞中貴人帶路了。」近兩個時辰的等候,並沒有讓葉青顯得有一絲的焦躁不安,依舊是嘴角帶著平和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同樣也是不緊不慢,自信且從容的跟隨著太監,向著那扇高大的側殿殿門口行去。
換了一身常服的太上皇已然坐在了主位等候著他,旁邊的宮女正在侍奉著其用膳。
被點燃的燭火光芒,與窗外還未完全被黑夜吞噬殆盡的亮光,非但沒有使得側殿內顯得亮堂幾分,倒是因為盞盞不太明亮的燭光,使得整個側殿內有種寂靜的詭異氣氛。
「臣葉青見過……。」葉青前進三步適時站定行禮道。
「葉卿不必多禮,此處又沒有外人,不過是你我君臣二人罷了,快快請起。」太上皇趙昚親自拿起酒壺,顫巍巍的交給宮女,示意其給對面空座前的酒杯斟滿酒,而後看著葉青繼續說道:「人老了,精神不濟,這在孤山時也是這般,人整日裡都是昏昏沉沉的。一到夜幕降臨後睡又睡不著,但這白日裡……又是覺得精氣神兒不夠,晌午過後若是不小憩一番,又覺得缺了些什麼。今日這一回到皇宮,想不到竟然睡的如此踏實,甚至比在孤山的午憩還要安穩,這不差些把葉卿你還在侯在大殿一事兒給忘了。」
「太上皇精神矍鑠,龍體康健,可謂是臣等之福,也是我大宋江山社稷之福。何況臣覺得太上皇一點也並未蒼老,反而是正處春秋……。」葉青站在桌前對著趙昚說道。
「好了,你們就別騙我這老頭子了。若是葉卿心裡還記掛著朕,就不該回到臨安這麼久了,都不去孤山看望朕了。朕老了,不中用了,別說在葉卿的眼中,即便是在其他一些臣子的眼裡,都已經沒人把朕當回事兒了。坐下說話吧。」趙昚指了指椅子,而後頭也不抬的說道。
兩人自始自終,都是葉青目光尊敬的注視著太上皇趙昚,而趙昚卻是自始自終目光游弋於他處,始終不跟葉青的視線相對。
葉青在趙昚的對面剛一坐下,趙昚便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自葉青進入側殿後,頭一次正視著葉青,想了下後說道:「來,你我君臣先飲一杯,這一杯朕謝你為朕收復如此大片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