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說鄭屠報上自家的名號,張虞候不由吃了一驚,又遲疑了一回道是鄭家兵里的那個鄭屠?立好漢碑的鎮關西?前些時日大破夏軍的成忠郎麼?」
「自然」李響忙插言道,「如假包換」
那張虞候不由啊呀一聲,翻身便拜倒道見過成忠郎,方才衝撞了,恕罪則個」
鄭屠不由笑道你也識得俺麼?」
「成忠郎之名,如今西北之地哪個不曉得?」那張虞候大笑道,「若是方才與成忠郎動手,只怕傳揚出去,要吃人口水唾沫的。」
「哦?」鄭屠不由嘿然而笑,想不到自家的名號深得江湖人士這般的尊崇,如此也平添一份優勢。當下便道,「所謂不打不相識,你我如此衝撞一番,倒也算是相識了。日後也相稱。」
「見過哥哥」那張虞候也是個伶俐的,立時又拜倒叫道。
鄭屠忙扶起道你我不必虛禮。只是今日來便是為了一件事情,要見一見這個蘭州城裡的柳大家,卻不知賢弟方便與否?若是不行,當立時掉頭就行,絕不敢使得賢弟為難」
張虞候果然面露為難之色,躊躇起來。鄭屠見此,只拱手一禮道既然如此,俺便就此告辭了,改日再來請虞候吃酒,你我再好生親熱一番」說罷,扯了李響便要離去。
方轉身,卻聽得那張虞候叫一聲道哥哥,且慢「
鄭屠不由轉身看時,那張虞候正上前來,扯住鄭屠衣襟道本是童使相交待了,若是柳大家不允的話,恁地時誰也不得放了進去。只是今日哥哥來,卻又不同了。俺去與那柳大家說道一番,也該是能允了的,她素來和善,最喜助人了」
「哦?」鄭屠不由笑道,「若是賢弟不為難時,還請說動那柳大家一見」
「這個使得」張虞候急急忙忙的別了鄭屠,就往內院行去。過不得多時,便見他喜笑顏開的出來,沖鄭屠叉手道哥哥,那柳大家的允了,哥哥但請進去。」一面說,一面引了鄭屠並李響二人前往一個庭院裡來。
那院子裡,幾根清幽樹木,一兩個翼然的亭子,幾張石頭做的凳幾,風吹的動的水池波紋,雨打得響的翠竹芭蕉。倒真是個雅致清幽之地。鄭屠暗自嘆了一聲,這柳大家的倒是懂得享受。沿碎石鋪就的小徑,一座精緻的屋舍便在眼前,雖不大,卻勝在精緻,竹窗木階,自又是一段風流物件。
「柳大家的便在屋子裡候著,哥哥請自便,俺等卻是不敢進去的」張虞候忙對鄭屠道。
鄭屠點頭道賢弟有心了」說罷便要邀李響同去。
那張虞候忙攔住李響笑道恕罪則個,那柳大家說了,只能見哥哥一個,他人便不要進去。因此便吃罪了」說罷,對著李響客客氣氣的拱一拱手。
李響不好作,見鄭屠朝打了個眼色,便立在外頭道無妨,我在此地候著哥哥出來就是」
張虞候方才鬆了一口氣,若是鄭屠強求要帶著李響進去,他自然是不能推辭的,卻因此吃罪了那柳大家,日後在童使相軍中,不好出頭了。
鄭屠走進,但見那木門虛掩,裡面卻是寂然無聲,便伸出手來,輕輕推開,卻還有一道珠簾,撩開時,但聽得佩環之聲,清脆悅耳,忍不住讚嘆一聲,此人的靈巧心思。
進得屋子裡,但見一個不大不小的廳子,裡面燃起極好的香氣,有幾個香爐里冉冉有些青煙浮上來,這廳子左右無有位子,只得幾個蒲團併案幾在,前首鋪就波斯的毯子,圍著一道輕紗也似的桃紅紗幔,那紗幔里隱約見得一個窈窕人影。
鄭屠進去,也不,但坐在那蒲團上,看了看紗幔里的那個人影,不由笑道聽聞了柳大家的名頭,今日特來一見,若是能聽一曲,自然是無以抱憾的了。只是俺如今到了,卻茶也不見一盞?煞俺了。」說罷又四下里張望起來。
只聽得那紗幔里一聲輕笑,便聽得一個乳燕呢喃一般的聲音輕聲道大官人乃是威震西北的鎮關西,行事果然是別具一格,倒是奴家怠慢了」說罷,便吩咐上茶。也不知從角落哪處冒出來的丫頭,捧上茶來,遞與面前的鄭屠案幾之前。
鄭屠吃了一口,這才點頭道柳大家唱一曲罷,唱一曲了,俺便告辭俺坐在這雅致的地方,便是渾身難受。」
那紗幔里好似強忍笑意一般,便說道大官人且慢,如今奴家身子有些倦怠,莫不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