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人生無安期，落子亦無悔
陰雨綿綿，淅淅瀝瀝。
一座破舊的殘殿之內，五歲的孩童深受重創，正蜷縮在破爛木床上，絕望待死。
「不甘！我不甘！」
畫面再轉，石毅母子，雨族小輩…一幕幕場景，宛若時光再現，完整回溯著雨天的過去。
忽然，一道漆黑人影浮現而出，竟和童年雨天一模一樣。
那人影指著雨天的鼻子呵斥，滿是恨鐵不成鋼，神色非常的猙獰。
女戰神玉指捏的發白，手心都掐出了血跡。
石昊知道雨天的心結在哪裡，他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告訴雨天，此時才後知後覺的發出了傳音。
痴，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惡不分，顛倒妄取，起諸邪行。
面對幻境心魔的暴怒嘶吼，雨天並沒有被影響絲毫。
至於他恨的上界諸教，現在也報不了仇，但他也沒想過放棄，一直在為此努力變強！
赤凰、齊道臨、副院長，三人都明白，雨天是龍是蟲，就看這一關了。
清漪輕嘆一聲，祈禱雨天醒悟。
「何為道？」
雨天笑了，笑得很開心。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石昊說得沒錯，你便是這般低賤嗎？」
所謂痴劫，雨天也很快度過，於他而言，便是痴於報仇。
果然，石昊的話像一針強心劑，給了雨天最重要的支持。
聽到莊嚴的道音，雨天喃喃自語。
若要為帝，則須面對一個個強大到不可言的敵人，若要為祖，更是須面對更加可怕的敵人不可！
其實，這些場景里的仇人，該死的都已經死了，除了雨柔和補天閣，其他人現在也沒事。
「升米恩斗米仇，難道別人必須救我？若無小爐，我能活到雨族？我能成長至今？柳神也非故意，本意是救治失憶，後來她也將過去呈現給了我，不論是了解她還是助我悟道，何須你指指點點？難道還需要你教我做事？」
度不過，再強的基礎，也會泯然眾人，沉淪於心魔中。
正當雨天欲發怒時，無名指上的柳木戒，微微輕顫，雨天很快回了神。
五歲的雨天神色平靜，當再次回憶童年這一幕，畫面中的人幾乎都已不在人世了，他也沒了當初那種透骨的恨了。
「就這？」
他知道雨天不是無情之人，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若現在不告知他此事，他會陷入仇恨和自責中出不來。
「原來，就算他這樣驚艷的人，也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塵歸塵，土歸土，我修魔，而非魔修我！」
他忽然心神巨震，差點著了心魔的道，此關名為嗔劫，只要他生氣發怒，那便會徹底失敗。
「你聽到了嗎？他們沒事！」
石昊看著幻境景象，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那陰陽爐呢？柳神呢？祂們不在危難時相救，還探查了你所有記憶，以你的身份來歷，莫非沒有半點怨恨？莫非將這仇恨忘了？」
問道之關開始，外界紛紛猜測：先有重瞳者言我就是道，後有荒以身碎道謂之道，他們想知道這位大魔頭戮，他心目中的道是什麼？
雨天回憶自身穿越記憶，知道此世極限便是仙帝，若將來能有幸踏上上蒼，修行盡頭那便是祭道之上。
場景在變到石村，心魔繼續開噴道：
一幕幕，一件件誅心之事回溯，心魔肆無忌憚的在笑，笑著看雨天氣息失控，殺心暴漲。
「魔女說得對，別讓不堪回首的過去，再變成我未來的心結，至少我曾努力改變過，至少我曾全力拼命過，那些充滿遺憾的過去，都過去了，我放過它們，也是放過自己。」
「沒事麼…沒事就好…」
雨天流出淚，看著那些過去，看著遭劫的師門、被牽連的無辜之人、被傷害的親友、被迫紛爭的自己，他在感嘆身不由己，感嘆命運的無常。
雨天皺了皺眉，對心魔的質問，產生了一些不滿。
「何況，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該死之人已死，若我牽連太甚，讓人家無心之失都要付出代價，那我還怎麼面對同為雨族人的父母安心？還怎麼入世修行？莫不是要斬盡天下人，別人動不動就有取死之道才行？」
心魔縱然不甘，卻也大勢已去，隨著它的消散，雨天也度過了嗔劫。
心魔臉色變得陰沉無比，隨著它操控畫面轉換，補天閣覆滅的場景，石昊第一次對他翻臉的場景，黑金雀傷女戰神的場景，黃羽青銅鏽塊殤雨柔的場景，補天教真神滅村屠補天閣的場景…
「看到了吧？他們如何待你？你卻不爭氣的和那女人扯上關係，留著石毅的性命不取，還放過了雨族婦孺，你覺得這像是一尊魔的性格嗎？」
「這就是道！」
但他也知道，自己實力不夠，滅除幾教就是痴心妄想，只待來日修行有成，我成教主之日便是萬教覆滅之時。
「補天閣沒事！」
「心魔之劫，沒人能幫他，只能看他自己了。」
他修的不是無情道，無法做到只顧他一人，他的心裡一直有牽掛，一直都有重視的人和物。
度過了，以他的天賦，將來必是一片坦蕩，無人能媲美其分毫；
「不要動怒啊…」
大道幻化成了敵人的模樣，被雨天出手一個個斬滅，連屍體都被他收起囚禁。
雨柔算是仇恨中的意外，石毅遭他多次毒手暴揍，雨紫陌和他無冤無仇，就算當年被雨族趕出門，也非她的什麼緣由過錯。
從大荒第一個死在他手上的凶獸起，從狽村第一個犯在他手上死的修士起…秦長生、冥主…等人，與將來更強大的敵人沒什麼兩樣，要不他們死，要不就是自己亡。
「人生無安期，落子亦無悔！我既然決定了成仙成帝，想要追上柳神的腳步與她並肩而行，那便早該有了面對強敵的覺悟，縱死無悔！」
「實力為尊的世界，我的拳頭便是我的理，當我落魄時他們不屑一顧，那我輝煌時他們高攀不起。」
紅凰緊張的合起雙手，期待雨天戰勝心魔。
「你弄出的那些人都死於我手，仇我能報的已經報了，報不了的也在努力去報，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每個人都有遺憾的過去，我要的是努力變強，報完仇後避免讓這些再發生，而不是迷失在遺憾的過去。」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雨紫陌呢？就算不關她的事，但那場幾乎身死的慘劇
367.第366章 人生無安期，落子亦無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