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
從來沒有人對喬思思說過這句話,從記事起,她聽到的最多的一句就是:「都是你的錯,都怪你!」
被塵封在記憶里的片段,在那一瞬間,席捲了她的理智。
喬思思眼中閃過幾分痛苦的掙扎,最終還是抵不過童年時期的陰影,完全陷入了回憶當中。
那年她七歲,昏暗的房間,嘈雜的爭執聲 讓她沒有辦法安睡。
因為找不到自己的拖鞋,所以只能赤腳踩在地板上,出去看看爸爸媽媽在幹什麼。
破碎的衣裳,倒在地上的女人,還有散落一地的碗筷和食物,訴說著剛才的爭吵有多麼激烈。
「喬遠!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出去找別的女人,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癱坐在地上的那個衣裳凌亂,頭髮也亂成一團,臉上滿是淚痕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本來漂亮的眼睛,也因為挨了一巴掌變得紅腫起來,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雙眼皮形狀。
而那個喝醉了酒,眼神迷離,連站都站不穩,只能半扶著桌子的男人,就是喬思思的父親,喬遠。
他臉上滿是嘲諷,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倚靠在門框上的女兒,像是在看什麼骯髒的玩意似的。
喬思思聽到他說:「你生一個賠錢貨有什麼用啊?」
「芳芳可是給我生了個龍鳳胎!」
後面這句話,他用的是極其驕傲的語氣說出來的,一前一後的對比,簡直不要太大。
年幼的喬思思站在那裡,感覺自己好像極其多餘。
她心裡十分害怕,惶恐又很不安。
她不明白,為什么爸爸要這樣說。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龍鳳胎到底是有多好,才會讓他這麼喜歡。
自己不也是爸爸的女兒嗎?為什麼要這樣區別對待呢?
然後她就聽見母親,像是失了智一樣尖叫起來。
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幾乎要讓在場的人耳膜破裂。
「啊!!!」
「我要殺了那個女人!」
原本經過一番扭打,已經沒了力氣的喬母,突然之間像個猛獸一樣沖了起來,像是要出去找那個叫芳芳的女人拼命。
喬遠哪裡會允許她這樣發癲,一把拉住喬母,狠狠的在臉上甩了一巴掌。
並且掐住她的脖子,將人壓在桌上,惡聲惡語的威脅道:「你敢去,我就先把你殺了!」
猙獰的面孔,暴起的青筋,還有那毫不收斂的力度,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決心,他是真心實意的起了殺心。
喬母被壓在桌上漲紅了臉,一雙腿奮力的掙扎著,但是女人的力氣,哪有男人的大。
很快她的力氣就沒了,掙扎的幅度也小了許多。
如此危急的狀況,喬思思的眼淚一下就飆了出來。
年幼的她,像火箭筒一樣衝出去,一把撞在自己父親的腿上。
然後用尚未成型的拳頭砸他的大腿,一邊哭一邊喊:「放開媽媽,放開媽媽!」
然而,父親終究是無動於衷。
情急之下,小小的喬思思一把咬在父親的手上。
喬遠吃痛,狠厲的眼神放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然後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
滿身酒氣的男人,微微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嫌棄道:「兩個沒用的賠錢貨。」
罵完之後,他就放開了掐著喬母的手,深一淺腳淺一腳的,回到了臥室,在床上睡覺去了。
震天響的呼嚕聲從房間裡面傳來,跟客廳里,孩子和女人的哭聲形成呼應,成了這世上最諷刺的畫面。
「嗚嗚嗚,媽媽。好痛。」
小女孩捂著自己的臉,哭喊著想要尋求母親的懷抱。
她一邊爬,一邊往母親的方向前進,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母親冷漠無情的一句「滾!」
喬思思在那一刻,見到了母親那淚中含恨的眼神。
她那秀麗的臉上滿是淚痕,脖頸處一片紅腫,是剛才被掐出來的印子。
瘦弱的身軀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