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
朱辟邪沉聲道:「我自幼遊歷天下,你說我對大明有多少感情,我不敢吹噓。自從三皇五帝,這片土地上不知道換了多少家天下,所謂風水輪流轉,誰做皇帝,對於我來說沒那麼重要,但是我在乎的是這片土地,在乎的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一萬萬同胞,李自成也罷,張獻忠也罷,只要他們不濫殺無辜,也有的他們,可是,誰若是讓生靈塗炭,那就是我朱辟邪的生死大地!」
「住口!」
孫傳庭臉色大變,低喝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說得出口!你不想活了!」
朱辟邪緩緩說道:「兩位大人,這番話也許是大逆不道,但卻是天地間的之力,聖人曾經說過,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滿洲坐大,一旦突入中原,那將會是什麼景象?五胡亂華,兩位比我更清楚吧,靖康之恥,也沒有過去多少年。如果不是滿洲屢屢窺伺中原,我甚至都還在遊歷四方呢,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一旦江山傾覆,那滿洲必定趁虛而入,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發生!驅逐韃虜,護衛山河,就是我的使命!哪怕是再難,再險,我也絕對不會退縮!」
「孫大人」
李邦華嘆道:「我們兩個小看了朱將軍了,是我們的境界不夠啊」
朱辟邪接著說道:「山河破碎,風雨飄搖,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這局外之人甘願以身入局,為大明逆天改命,難道兩位大人深受國恩,還有什麼可以推諉甚至退縮的嗎?」
李邦華咬牙道:「你都不怕,老夫怕什麼?罷了,刀山火海,老夫就陪你走上一遭,只是,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京營的水太深了,不是那麼好彈弄的。」
朱辟邪笑道:「沒事,咱們一步步的來,現在滿洲遭受重創,給了我們喘息的時間,一兩年之內,不會威脅到大明,這段時間裡,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將京營給整頓起來。只是,現在京營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可是兩眼一抹黑,不得不求助你這尊大佛了。」
李邦華苦笑道:「兩年前,我受命整頓京營,也僅僅是剛剛接觸到最外圍的圈子而已,京營八萬兵力,加上錦衣衛兩萬兵力,一共十萬人,都被勛貴把持著,朝中的大臣們為了各自的利益,也紛紛向著其中摻沙子,不過,進去一個就要被勛貴們給籠絡一個,整個京營簡直就是針扎不禁,水潑不透。」
「這麼嚴重?」
孫傳庭皺眉問道。
李邦華嘆道:「何止?勛貴們同氣連枝,一旦涉及到了京營的利益,他們向來共同進退,而且在朝中還有各自的盟友,一旦觸及到他們的利益,那就會引起雷霆萬鈞般的反擊,兩年前,他們頻頻向皇上彈劾老夫,什麼樣的屎盆子沒往老夫頭上扣過?硬生生的逼迫著皇上撤掉了老夫的差事,剛剛開始的京營整頓也就此毀於一旦。」
朱辟邪沉聲道:「我們就由淺入深,一步步的來,皇上已經委任我為神機營的總兵,那我們就從神機營開始,李大人,神機營如今是什麼情況?」
李邦華哀嘆道:「誠候,這神機營,如今有兩萬人的編制,可是實際兵員也不過一萬人有餘,其餘的盡皆是空額,非但是如此,老夫曾經暗自調查,京營之中的火器大多都已經廢弛,火繩槍,火銃甚至火炮,都年久失修,如果真的要是打仗,這號稱兩萬人的神機營,只怕都不是一萬農民軍的對手啊」
「這麼嚴重?」
即便是朱辟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依舊不免吃了一驚。
李邦華點頭道:「即便是這一萬多人,其中老弱病殘也有起碼三千人,真正能打仗也不過七八千人,至於戰力幾何,你可以自己去想像一下」
「那三千營跟五軍營呢?」
朱辟邪連忙問道。
「都好不到哪裡去」
李邦華嘆道:「不光是這些勛貴,但凡是朝廷大臣塞進京營的將領官員,哪一個不是花了銀子的?每一個進去了都想要將銀子十倍百倍的撈回來,京營之中吃空餉、剋扣軍餉乃至於倒賣軍械物資的都比比皆是,而且這些人共同進退,互相遮掩,即便是我想要查處,都難以撕開口子,逼得急了,他們背後的大佬必定會跳出來進行反擊啊,據我所知,現在京營八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