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弼的事在江南傳得沸沸揚揚,輿論壓倒性偏倒,於他非常之不利。
正當二人眉目含情,互表衷腸的時候,結草居士過來了。
「殿下,若惹了皇上不高興,於你將非常不利,再多的恩情,也總有磨光的一天。」她與趙淑見到的那個冒牌貨長得有幾分相似,不過僅僅是五官有幾分相似而已,她叱吒的氣質,是冒牌貨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趙弼安撫好了蓁七重,匆匆離開了屋子,與結草居士在籬笆牆內說話,他的態度極其恭敬,把結草居士當做真正的長輩對待。
「師祖有何良策?還請師祖教我。」他恭敬謙卑的說,神情與一般晚輩沒什麼區別,如此信任,在明德帝面前都不曾有過。
君父君父,在他心裡,多是將明德帝當做君。
結草居士對他的態度很滿意,謙卑不驕縱,有大志氣,能屈能伸,對敵人足夠殘忍,對自己人卻是護得很。
「永王與孫雲抓到了嗎?」她抿了口茶,慢條斯理的問。
趙弼搖頭,「京城局勢複雜,尚未有信兒傳來。」京城有霍白川在坐鎮,想要討到便宜沒那麼簡單。
結草居士點頭,並未馬上接話,而是想了好一會兒,再拋出一個問題,「衛廷司為何還不率兵入京?」蜀王與景王明明已起兵,明德帝絕對對已傳訊給衛廷司,他為何還不走?
「趙淑不走,想來他不會走。」趙弼憤恨的一拳捶在籬笆上,「這個衛廷司,搗毀了數個分舵,著實可恨!」在逃離時,雖然吩咐人將地道炸毀,但衛廷司卻很有耐心的派人疏通,那些士兵人多勢眾,順藤摸瓜,已搗毀他數個分舵,那些分舵都是經營了好長時間才有如今的規模。
結草居士並無他那般的憤恨氣惱,而是安撫道:「你急什麼,現在就看誰先沉不住氣,沉不住氣的就輸。」
「是。」趙弼強壓著心口的怒氣,沒有接著方才的話再繼續往下說。
結草居士看著她,微微嘆了口氣,還年輕,沉不住氣,在這一點上,江影母女要比她們母子做得好,「她們宣稱江南府的那個是你正身,不過就是想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此事萬萬不可讓她們知道,也莫要輕易拿出來用,好刀要用到刃上,永王府不足輕重,太后才是需要防的。」
趙弼認真的聽著,結草居士不問,他便不說話。
「待會派人去江南府送信,一口咬定,永王與孫雲已被抓到,讓她們拿等價的東西來換兩人的活命。」
只是換活命,並不能將人換走。
趙弼聞言眼睛一亮,果然是好法子,嘴角微揚,抬手揖禮道:「這樣一來,趙淑與太子不得不投鼠忌器,然後咱們的人再去宣揚稱,蜀、景兩王叛國,想抓我威脅父皇,幸好屬下機警,這才逃脫升天。」
所謂真相,都是兩瓣嘴唇,張口便編的,有人可能會不信,但誰讓所有人都信?老百姓信就夠了。
當初,趙淑弄什麼君權神授,太子為引水開渠落水身受重傷,這些不也是編的?
結草居士微笑,「你懂就好,但終究只是緩兵之計,拖延時間而已,還是要儘快抓到永王和孫雲。」她說罷站起來,作勢要往外走,「北定府傳信過來,說是王繼陽在北定府鬧得無法無天,老身要去一北定府,江南你也莫多留,儘早回去才好。」
身為皇子,戰場終究不是外面,而是在朝堂。
說完,人已經拄著拐杖,在趙弼的目送下出了籬門。
趙淑收到趙弼派人送來的信時,沉默了,但反應最大的不是她,而是太子,他拿著信,在庭前來來回回的踱步,「阿君,人才是最重要的,把假趙弼的屍體給他們吧。」
衛廷司抬眸瞟了他一眼,接話道:「這是陷阱,我沒收到信說王爺和孫姑娘被抓,若是他的人已抓到王爺和孫姑娘,不可能只提這點要求。」
太子一窒,理智覺得衛廷司言之有理,但心中卻焦急得不行,「難道就因為沒收到他們被抓的消息,就無事趙弼的威脅嗎?」
「殿下,您冷靜些,衛將軍言之有理,四皇子十之*是在空手套白狼,他算準了您會擔心永王殿下,所以咱們不能上當。」顏時忍出聲安撫,不得不承認,四皇子這招很管用,也很大膽,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膽識和謀略。
第九十三章誰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