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嬤嬤一愣,沒想到趙淑反應這麼大,笑著道:「暑氣太重,又沒去南山避暑,寧嬪說起娘家幾個小姑娘經常聚在一起辦賞冰會,太后就想著也辦一個,將京中貴女們都聚在一起解解悶。」
「寧嬪?」趙淑反應更大了,不為別的,實在是這寧嬪就是日後的寧妃,寧妃顧氏可是顧家的人!
鍾嬤嬤見趙淑反應有些大,不過她死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何不妥?」寧妃和趙淑之間,鍾嬤嬤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趙淑這邊,若寧嬪有任何不妥,她一定會告訴太后。
趙淑被問了,寧嬪有何不妥?現在當然不會有什麼不妥,後來就很不妥了,她兒子突然崛起,一舉打敗所有皇子,而她也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這樣的人,會妥?
可,現在她不能隨便說,說了誰信?就算有人信,也不能拿寧嬪怎樣,打擊敵人要一擊必勝,讓敵人永生永世也起不來,才是上策。
「哦,沒事,只是有些好奇,以前寧嬪可是與世無爭的,如今怎麼想起在皇祖母面前說話了?」
鍾嬤嬤輕笑,郡主果然變得懂事了,「給太后請安不是她應該的?」鍾嬤嬤當然不會告訴趙淑實情,畢竟她還是個九歲的小孩。
趙淑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麼問,寧嬪以前安靜些,卻沒有到閉門不出的地步,「看我,寧嬪能孝順皇祖母是極好的,阿君只是怕皇祖母有寧嬪孝順就不疼阿君了,嬤嬤千萬別笑阿君。」
「郡主快別這麼想,憑她是誰?怎能與郡主比。」鍾嬤嬤是很看不上寧嬪的,碎了一口,「奴婢得回去了,郡主記得好好準備,缺什麼少什麼,直接讓人去宮裡找奴婢。」
「嬤嬤慢走,阿君明日再進宮看皇祖母。」
畢巧回來,鍾嬤嬤已經在往回走了,茶葉沒喝上,「郡主,這……」
「畢巧,那幾個宮女你去帶帶,看看品性性情再分派,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找莊嬤嬤或者福伯幫忙,千萬別打擾郭嬤嬤,另外將兩個內侍帶到瓊華院見我。」
趙淑說著,快步往沉松院走。
畢巧被趙淑弄暈了,腦袋一片空白,郡主剛才說什麼?找莊嬤嬤幫忙?還不讓郭嬤嬤插手?天要下紅雨嗎?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沒反應過來,趙淑已經差不多走到沉松院了。
在沉松院門前遇到福伯,福伯見趙淑過來,急忙行禮,「郡主。」
「我父王怎麼樣了?」
「王爺在休息,奴才已經吩咐人下去煮消暑湯了。」福伯並沒有表現得很緊張的樣子,趙淑知道福伯是忠心耿耿的,絕對不會有二心,那麼只能解釋為這種情況很常見。
父王不住正院,住沉松院,進入正院就不舒服,那麼是不是說明其實父王對母妃是有情的?
是了,她怎麼會那麼傻,傻到以為永王真的是個好/色的荒唐王爺,八十多個小妾呢。
「我去看看父王。」趙淑示意福伯和畢巧不用跟來,她一個人進了沉松院。
沉松院很大,很空,種了許多大樹,人也很少,若不是樹上有知了一直在叫,她一定會覺得沉松院很陰森。
找了好一會,才在星湖水榭上找到永王。
此時永王斜靠在水榭上,寬長的蟒袍隨意的散在水榭欄旁邊,右手邊還有茶香裊裊隨風飄搖。
周圍沒有伺候的人,水榭,樓台,溪水,茶香,猶如一幅安逸唯美的畫,讓人不忍破壞。
此時的永王,猶如水上的睡蓮,極盡華光,又出塵清雅。
趙淑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父王,天生貴氣,慵懶的斜靠在水榭上,淡雅如霧,一景一物一人,天人合一,隨時會飄然而去般。
她覺得,這樣的父王才是真的父王,生而為皇家嫡子,太子之弟,享盡榮華富貴,不知五穀,不知民苦,不知君難,只需知自己開心與否即可。
所以,他比別人飄逸,比別人仙氣,不夠真實,不夠接地氣。
就像天上的人,不知人間疾苦,一派逍遙姿態。
這樣的人,是真正字面意義上的閒雲野鶴。
什麼事讓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因為母妃嗎?
趙淑想著,已經走近,發現永王已經睡著,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