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去看了,諒他們也不敢讓王爺有什麼事。」畢巧一臉不善。
趙淑聽了她的話,輕責了一句,「休得胡言,這裡是侯府,切記要謹言慎行。」
畢巧還有些不服氣,不過臉上的怒容還是收斂了些,「郡主,您把別人當親人,別人還不一定領情呢,您看那江大姑娘,一雙眼睛都粘著咱們王爺,恨不得馬上就讓咱們王爺娶進門才好,真是沒規矩,難怪這麼老了還嫁不出去。」
「跪下,議論親貴你知道是什麼罪嗎?」趙淑第一次嚴厲的呵斥畢巧。
畢巧是忠僕,事事為王府考慮,但做掌事大丫鬟做久了,難免就習慣了做主,且不說這江家到底是昌盛依舊還是早已落敗,亦或是全京城最沒規矩的人家,它終究是趙淑的外家,是她親母的娘家。
作為奴婢,忠心護主是好,但要看場合,要注意身份,今日她如此做派,在他人眼中,是她這個做主人的沒規矩,沒管教好下人。
「是。」畢巧跪在地上,低著頭,抿嘴不認錯。
趙淑看了微微搖頭,「去太陽底下跪,好好想想,想自己錯哪兒了,沒想通就不要起來。」
畢巧委屈的抬起頭看向趙淑,趙淑卻已經轉身吩咐一直在旁邊受畢巧白眼的江平下去烹茶。
「江伯,茶涼了,你去重新煮一壺來。」
江平一直都自覺理虧,對畢巧的白眼不敢多言,一直受著,趙淑突然發難,罰跪畢巧,他還沒從震驚中醒悟過來。
趙淑和他說話,他連忙點頭退下,走了好幾步才想起來沒聽清趙淑說了什麼,想要折返回來問,趙淑已經進了書房。
「叫你去烹茶,真是的,什麼人啊這都。」畢巧看江平傻在月亮門前,一肚子氣有了地方發。
江平還從未被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丫頭數落,剛才的白眼他忍了,是大姑娘不懂事做出了出格的事,現在都已經被罰跪了還氣性那麼大,拿他出氣。
他走兩步,來到畢巧身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姑娘在做王爺和郡主的主呢。」
「你!」畢巧大怒,想起來理論一翻,剛要站起來,想到趙淑剛才嚴厲的眼神,她的氣焰便弱了下去。
江平見她還有救,忍不住說了一句,「做人要謹記自己的本份,遇到王爺和郡主這樣的好主子,更要知道珍惜,我瞧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怎麼做。」
畢巧傻嗎?她不傻,不然怎麼能衝破重圍成為王府的掌事丫鬟,囂張如郭嬤嬤,都不是其對手。
她只是看不慣那些要爬床的女人,尤其是口口聲聲說對王爺如何如何愛慕,若沒了王位,這些人還會如此嗎?
打死她,她也不信那些人是真心的。
今日如此生氣,更有趙淑特意讓她加禮,一車車好東西送到江家,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她為趙淑叫屈。
可她只是一個丫鬟,有什麼資格替主子叫屈,冷靜下來後,她低下頭,一直跪在太陽底下。
江平點點頭,下去叫人烹茶去了。
外面一切,江穗計都聽在耳里,他輕嘆,深深看一眼趙淑,這個外孫女啊。
也罷。
「平日裡除了女工,都學什麼?可會下棋?」他取出白玉棋盤,示意趙淑過去與他對弈。
趙淑走過去,愣住了片刻,很快就恢復如常,然而心裡卻無比驚訝。
江穗計取出的白玉棋盤她見過,那是她嫁入顧家的第一個年頭,偶然間見到顧重宣的案几上放著一個白玉棋盤,當時顧重宣得寵的姨娘告訴她,是有人求顧重宣辦事所贈送之物。
原來這白玉期盼現在在邑光侯府,難道當年求顧重宣辦事的人是邑光侯府的人?所有那姨娘才會故意告訴她?可她當時對邑光侯府也並不親近。
外祖父?
而且時間也對不上,那時江家早已舉家遷回老家。
「下得不好。」她跪坐在江穗計對面。
前世為了討好世家淑女們,為了能融入顧家的親友圈,她曾苦練琴棋書畫。
「來,白棋黑棋,你先選。」
趙淑選了黑棋。
「你母妃當年下棋也是獨愛黑棋,從來就是個不受被動的性子。」江穗計執起一顆白棋,靜等趙淑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