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醒來,重新梳洗穿戴整齊之後,領著初春等人一道出了錦蘭殿,一直候在殿前的粱允四見她出來,忙領著人行禮,「奴才給郡主請安,郡主安泰吉祥福運綿延。」
「梁公公新年好,這是?」視線落在粱允四身後的小太監和御林軍身上,見幾人身上都背著包袱,像是要趕路的樣子。
「太后、太子、王爺和您都不在京中,皇上連御膳都食得少了,奴才不放心,這便要回京看著,就怕那幫小兔崽子伺候不周,還好,太后跟前有郡主和王爺還有太子盡孝,不然皇上怕是要把泰和殿搬到觀州來了。」說罷他抬袖抹淚,「奴才數月未見郡主,郡主瘦成這般模樣了,奴才……奴才心裡,心裡……」
趙淑見他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似得,忙出聲安撫,「梁公公心意,我知曉,有您在皇伯父身邊伺候,我與太子哥哥都放心,天冷路滑,此去路上注意安全,替我給皇伯父請安。」
粱允四擦掉眼角的眼珠,應下,對身後的小太監道:「把東西給郡主拿來。」
身後小太監從包裹里拿出一個檀木盒子,盒子長寬半尺,巴掌那麼快,刻著繁複的九龍騰雲暗紋,紋路間還鍍了一層金,一看便知曉是明德帝用的東西。
粱允四從小太監手裡接過盒子,端到趙淑面前,「郡主,白玉棋盤留在了京城,皇上便讓奴才給您帶了這玲瓏棋盤來,是內務府剛制出的,皇上說,觀州地方小,怕是多無聊,便讓奴才把這玲瓏棋盤帶過來,說是解悶。」
趙淑一聽,內務府出的,必然是精品,她示意初春接過。「多謝皇伯父,阿君也沒什麼給他捎過去的,唯有好生在皇祖母跟前盡孝,讓他放心。」
粱允四抱著拂塵搖頭。「郡主莫要誆奴才,太后已備了好幾車子觀州特產,奴才待會一併帶回京城去,太后說,好些都是郡主準備的呢。」
趙淑只是笑笑。並不接話,「王府如今空置下來,公公有空替我與父王去看看,添點人氣兒。」
粱允四眼睛一動,壓低聲音道:「郡主放心,府上瘟疫已除,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檢查過了,過個一二年,便可入住,不過皇上已下旨。蓋了新的永王府,開年便動工。」
趙淑心下一咯噔,明德帝要蓋新永王府?難道是因為自己父王代天子巡視天下,聲名大噪,所以?
很快,粱允四解惑了,道:「如今咱們王爺可不一般了,跟著一道去的官員,都對王爺讚不絕口,京中貴人們。也都覺著以前被人蠱惑了,對那蠱惑之人,是恨之入骨。」
趙淑輕笑,霍成趌為首的名士大儒功不可沒呀。不知這是打臉明德帝,還是打臉京中世家,不過有一點可確定,霍家這是在宣示家族實力,以前她只知霍白川的兄弟跟著一道去巡視天下,隨行保護。後來見著霍成趌之時,才知曉原來霍家是打著那樣的主意。
她並未多說,粱允四見她笑了,也跟著笑,原想多說些好消息,卻找不出可拿出來當做喜來報的事。
「公公到觀州來,怕是帶了旨意的罷,不知可有我的?」她笑吟吟的看向粱允四,普通的一句話,聽在粱允四耳里,卻顯得格外的不一般。
他瞄了一眼左右,周圍人離得遠,他咳嗽了兩聲,壓低聲音道:「郡主,皇上龍體大不如前,您與王爺還請儘快回京。」
趙淑面色如常,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只是聲音卻顫了顫,「怎麼回事?來時皇伯父不是好好的嗎?可是發生了什麼?」
「國事繁重,皇上常常批閱奏章到深夜,奴才勸也勸不住,娘娘又與皇上有了嫌隙,如今宮裡亂著呢,皇上常提起王爺和郡主,說王爺才是他親兄弟,別個,都想著他崩了。」說到這裡,他自打了一下嘴吧,「呸呸,看奴才說什麼,皇上定是萬歲萬歲萬萬歲的。」
趙淑笑著嘆了口氣,也是壓低聲音道:「皇伯父這是操勞過度,公公可讓御膳房做些藥膳補補,多勸他勞逸結合。」
「奴才勸不住,所以還請郡主勸著點太后,早日回京。」他說罷,也嘆了口氣,皇上便是太在意一些舊事,這才把太后氣到了觀州,氣走太后,他自個又自責,後宮那幾個不省心的一鬧,更是雪上加霜。
趙淑比他想得多,前世明德帝其實算是累死的,與世家為敵、與諸王為敵、與勛貴為敵,且又勤政愛民,可
第七十章 玲瓏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