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運趕到正門前的時候,趙淑正準備親自動手,他大呼:「郡主手下留情!」
趙淑聞聲轉頭,謝運已經奔到眼前,「謝書令不是在家教子嗎,出來作甚?」
謝運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來時路上,他想過無數可能,若郡主真的把柱石砸了,他該如何?參永王府一本?
可是,他悲催的發現,就算參永王府一本,也不過是參人家郡主乖張霸道,刁蠻任性罷了,永王至多像他一樣,被關在家教子,太后至多會派個教養嬤嬤去王府教郡主規矩,說不定私底下還賞賜不斷。
而他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這柱石謝家保了幾代,眼紅的人無數,難道要因為參永王府而被眾人拿到朝堂上去探討謝家對姜朝忠心,還是對大庸忠心?
沒了這柱石,謝家憑什麼屹立在一流世家之巔……
路途不長,但他想到了很多,就連見到趙淑時是該動之以理曉之以情,還是嚴厲呵斥,或是威逼利誘,想了很多很多。
然而,此刻,面對趙淑的諷刺,他也不計較了,心中所想的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威逼利誘嚴厲呵斥,變成了:「老朽聽聞郡主到府上做客,特意來迎。」
話說到這份上,趙淑若再堅持要砸了那柱石,就不好說了,謝家乃一流世家,是十個永王府拍馬也趕不上的,若非要翻臉鬧個魚死網破,除非明德帝不考慮後果前來撐腰。不然分分鐘永王府就會灰飛煙滅。
揮揮手,讓人停下,「謝書令莫怪。剛才有小人告訴我,說謝家窩藏前朝餘孽,又說謝家要反庸復姜,我差點就信了,現在看到謝書令,乃是一身浩然正氣之人,我相信。謝家絕不是那樣的人家。」
一品居的夥計傻眼,郡主張口就能信口開河,轉眼就能態度逆轉。果然不是好惹的,剛才還一口一個本郡主,現在就換成我了。
&是是,郡主慧眼如炬。聰慧過人。自不會被小人蒙蔽,老朽府上有上好的鐵觀音,不知王爺是否好茶?老朽早在之前就想給王爺送去,奈何皇上責令在下在家教子。」謝運心裡苦啊,像吃了黃連一樣,明明知道是假話,卻不能揭穿,問一句那小人是誰。
俗話說。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他這遇上刁蠻郡主。也是不好辦吶,這不,在家思過教子那麼長時間。
說話間,已經決定,把門房換了,竟敢罔顧他的命令,忘記了謝家到底是在做主!還有那個孫女,是時候找個嬤嬤教教規矩了!
一品居的夥計們凌亂了,謝家家主竟如此好說話,坊間傳言,謝家猶如虎狼之窩,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謠傳?是,肯定是,謝家的對頭造謠的技術高啊,連他們都被矇騙了。
&是如此,我替父王多謝謝書令。」趙淑還記得在朝堂上謝運吹鬍子瞪眼,要以死明志的模樣,原來,謝運的死穴是這柱石。
謝運這下徹底放心了,幸虧這位沒刁蠻到蠻不講理的地步,他連忙叫門房將正門打開,「郡主請。」
趙淑剛抬腳,準備走進去,一連串鼓聲便響起了,尤其是謝運,他渾身一震,誰人在敲登聞鼓?
不知為何,他本能的看了趙淑一眼,總覺得這事和她脫不了干係。
趙淑也拿不準,她也覺得這件事會和自己有些關係,腦子裡閃過衛廷司這三個字,緊接著,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不會是緋池在敲登聞鼓吧。
前前後後,想了好一會,萬分確定,就算敲登聞鼓的人是緋池,也牽扯不到永王府之後,才稍稍放心。
有人敲登聞鼓,謝運也沒心情和趙淑在這裡周旋了,反正柱石暫時保住了,將趙淑帶到後院,也不去謝老夫人的院子打聲招呼,直接用眼神警告了謝錦瑟之後,沖忙離去。
謝三的院子裡,好些熟悉的面孔,一一過來見禮,原本是打算看趙淑笑話的,卻沒想到趙淑竟然被謝家家主迎了進來。
謝錦瑟氣得發抖,但又不敢逆了祖父,不情不願的走到趙淑面前,「君郡主來了。」
趙淑看也不看她,目光掃過那些曾經熟悉,後來陌生不已的面孔,「各位都在呀。」
短暫的震驚後,大家回過神來,謝錦瑟已經氣得臉色鐵青,這賤人竟然敢無視自己!她一個破落郡主,憑什麼無視她謝錦瑟!
&君來晚了,可要認罰。」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