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丹蘭坐在紫藤花下的石凳上,她一身淡紫繡梨花白雲紋緞裳,頭上梳著涵煙芙蓉髻,髮鬢上插的珠花也是考究映襯的紫色,黑亮的兩指秀髮垂在胸前兩旁。
面容被紫色的布包裹著,看不清,也看不出具體年紀,只能看到一字眉大眼睛,那雙眼睛就像會說話般,讓人看了心莫名的安靜下來。
她身姿高挑修長,裸露在外的手猶如青蔥般修長好看,肌膚有些不健康的蒼白。
趙霓虹坐在她對面,相對而言,趙霓虹在她面前顯得有些俗不可耐,分明穿著一身月白繡淡藍色青竹能襯托人清純歲月靜好的衣裳,卻硬生生被對面身穿紫衣的霍丹蘭比了下去。
見趙淑走過去,霍丹蘭便起身,款款行禮,「一路來王爺日日便要說起郡主,今日見了,郡主果真如同王爺說的那般可人。」
一上來就誇人,趙淑還真有些不習慣,印象中世家女對她都是恐避之不及的,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世家的嫡長女不帶敷衍的誇她。
「霍姑娘謬讚了,父王就愛胡說。」第一次被世家女夸,且聽那語氣絕不是敷衍和違心的話,她破天荒靦腆一笑。
一旁的趙霓虹胸口起伏,氣得咬牙切齒,她在這裡自導自演說了那麼久的話,這位霍姑娘愣是一句話沒和她說,趙淑一進來就誇人家,她趙淑哪點比她好?
除了是太后的親孫女之外,她還有什麼了不得的?汴州霍家也不過如此,一到京城就倒貼永王府!
給我等著,將來總有一天,也要讓霍家的人跪著求她。要讓趙淑跪著求她!
努力收住臉上的不快,趙霓虹擠出一絲笑容,道:「霍姑娘,我阿君妹妹難得被誇一次,你看,都羞紅了臉。」
她這打趣的話,仿佛與霍丹蘭極為熟稔般。又貶低了趙淑。然而霍丹蘭卻不搭理她,招招手,站在旁邊的喜鵲走過來地上一個盒子。
盒子聽到。霍丹蘭將盒子放在石桌上,拉著趙淑,「來得沖忙,也沒來得及準備見面禮。這些都是我平日裡收著的,左右我也老了。給你正合適。」
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赤金雕雲紋鑲寶石掛鈴手鐲,藍寶石雕水花手鐲,以及八寶翡翠牡丹釵。鏤空蘭花鑲白玉釵,藤花纏枝釵等,還有好些步搖。材料王府上都能見到,難得是做工極為精緻。想來是霍家自個的匠人所做,在外面是買不到的,宮裡送出來的都沒盒子裡的精緻。
「這莫不是金鳳出雲點金滾玉步搖?」趙霓虹突然伸手拿起盒子裡的步搖驚訝道,她拿得突然,趙淑和霍丹蘭都沒注意,但喜鵲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幾乎是她剛拿到手還沒看個夠,喜鵲便奪了過去,「姑娘還請看看便罷,這步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碰壞了賠不起。」
「你!」趙霓虹氣極,霍家嫡長女囂張譜大便罷了,一個丫鬟算什麼東西,頓時她便伸手與喜鵲搶那步搖,「區區一個奴才,竟敢於本郡主搶東西,你好大的膽子。」
「郡主?姑娘莫要說錯了話,像君郡主這樣的,有詔書冊封的才是真郡主,若是個王爺的女兒都能當郡主,大庸豈不郡主遍地了?」喜鵲絲毫不讓,從表情到語氣,都給足了輕蔑。
綠蘿在一旁看著暗暗解氣,哼,這個霓虹郡主,仗著自己是郡主的堂姐,見面不行禮,還處處擺姐姐威風,終於有人能治治她了。
在大庸王爺的女兒是郡主,公主的女兒是縣主,幾乎成了共識,然而卻鮮少有人去追究,其實只有冊封后的才是真正的郡主和縣主,冊封的有封地有俸祿,而沒經過冊封的什麼也沒有,和普通貴女其實並無什麼分別。
尤其趙霓虹又是庶出,方才還把外面關於趙淑的那些謠言全說給霍丹蘭聽,難怪喜鵲看不上,趙淑可是能治好她們家姑娘病的關鍵。
「霍姑娘,霍家便是如此到他人府上做客的?下人不懂禮數,難道你也不懂嗎?」她搶不過喜鵲,也說不過喜鵲,便轉頭不善的盯著霍丹蘭。
霍丹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喜鵲道:「趙姑娘口口聲聲說我不懂禮數,趙姑娘又懂多少,若我記得沒錯,這裡是永王府吧,永王府只此一位君主,何時又多了個你?」
趙霓虹語塞,找了一會沒找到何時的詞來反駁,瞪了喜鵲好幾眼,眼珠一動自得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