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紅顏老,剎那芳華逝,世間誰能不死,任風華絕代,艷冠天下,到最後不過是一抔黃土。」
葉洋感慨不已,這一瞬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中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慨。
李秀才從身後拿出了一罈子酒,遞給了他。
「這是?」葉洋疑惑地看著手中的酒罈。
「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喝酒了。」
他淡淡地說道。
葉洋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
李秀才已經很蒼老了,蒼老的不成樣子。
他恐怕自己也感覺到了狀態不對,怕是沒有多少年好活了。
「我想去看看金小乙。」
他忽然開口。
多年相識,在茶館相遇,而今聽聞故人身死,總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慨。
當初金小乙立下鴻圖大志,勢要成仙做祖,想要效仿那位刀劍雙絕葉洋,名動天下。
但是卻沒有想到拜入紫山幫之後,非但沒有更進一步,反而落了個生死無常。
「人生在世,如過眼煙雲,一切終會消逝。」
二人坐在後院中,清風吹來,黃葉滿地。
葉洋端起酒碗,對著院中的銀杏樹,看著飄落的黃葉,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他很少喝酒,但是李秀才拿來的酒頗為不錯,味道微香,細品之下還有一種青草的鮮味。
今晚,他有了一點醉意。
這酒酒氣衝天,滋味鮮美,入喉微辣,之後回味無窮。
二人談天論地,似乎讓人忘記了許多煩惱,也明悟了許多道理。
「這酒是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但是你的茶名為浮生,我覺得這酒也可以叫做浮生。」
李秀才淡淡地開口。
「浮生?」葉洋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愣,旋即笑了。
「好名字,浮生,浮生,倘若人生若夢,何事不是一件美事。」
「你說的對,茶可以叫做浮生,那麼酒自然也可以叫做浮生。」
說完之後,葉洋再次飲下一口酒,只覺得自己全身舒坦無比,疲憊都消失了。
這一場酒,直喝到月上中天,二人方才作罷。
而李秀才,則是微笑著醉了起來,然後倒在了銀杏樹下呼呼大睡。
一直等到了天亮時刻,他方才站起身來。
「掌柜的,我教你這個朋友。」
「你不是個一般人。」
他借著醉意,笑了起來。
事實上在城南王家,雖然王家王歡父子,擔心打擾到葉洋,從來沒有透露出葉洋的絲毫信息。
但是王歡父子何等人物再加上那紅椿寺的靜安大師,就是每日裡雷打不動的前來飲茶,做為王家客卿,他自然要多方打探。
但是那些人卻都對他諱莫如深,不肯多言。
這更讓他篤定這掌柜的非同一般。
此刻借著些微的醉意,他放眼大量著面前之人,只看到他白髮蒼蒼,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
一雙手上布滿了皺紋,怎麼也想不出來,這不凡到底在哪裡。
「哪裡來的不凡?」
葉洋微微搖搖頭,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做討論,
老秀才心中焦慮,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能緊握拳頭,但是知道葉洋不願多說,也只能閉口不言。
自這一次後,李秀才的身體每況愈下,漸漸的已經老邁的走不動路了。
但是依舊照常的來這裡點上一碗大碗茶,靜靜品嘗,喝完之後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出去。
每每談及過往,總是唏噓不已。
幾個月後,李秀才在一個清晨安靜地離世了。
他的面容平和,仿佛只是沉睡了過去。
葉洋為他料理了後事,心中充滿了對這位老朋友的敬意和懷念。
「人有生老病死,死亡是每個人都少不了的歸宿。」
葉洋望著李秀才那具被歲月摧殘的軀體,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