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她打開手銬嗎?」程歡看著有些不方便的陸婉婉對女警說道。
「這不符合規定。」女警看了一眼程歡警惕道。
陸婉婉雖然聽不清程歡在說些什麼,不過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的陸婉婉也敏感地察覺出來,雖然雙眼流淚,卻還是一個勁兒搖頭並且擠出一個善良的微笑。
「她說這羊肉麵很好吃。」女警翻譯道。
「好吃的話等她以後沒事了,再帶著她去吃。」程歡笑道。
「再放些辣子就好了。」
「沒問題,這家老闆我認識應該也是和你一個地方的。」程歡嘗試誘導道:「你出來這麼久,想回家了嗎?」
女警翻譯完成後,陸婉婉悲壯地搖頭,並且做了幾個動作。
程歡看著有些發呆的女警追問:「怎麼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她沒有家了。」
「這是怎麼回事?」程歡問道。
陸婉婉下一秒抽搐起來,因為聾啞的緣故,就連抽泣聲音都顯得那樣蒼白。
沒有血色的嘴唇粘連在潔白的牙齒上,有些不合時宜的鼻涕從鼻孔流下。
見此情景的程歡從口袋裡面掏出幾張餐巾紙嘗試擦拭,卻被陸婉婉拒絕。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也不是警察,我是一個政府的工作人員,我來這裡也是為了你和聊聊天,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咱們可以不聊。」程歡有些心疼。
他想像不到一個身處於花樣年華的聾啞人少女會在那個賣淫窩點有過什麼樣子的精力。
女警呆呆地看向程歡,程歡也有些著急:「你快翻譯啊,我去!人命重要還是案子重要,她都快精神失常了!」
在程歡的提醒下,回過神來的女警這才緩緩抬手。
這場無聲的哭訴持續了將近十分鐘,而在這漫長的十分鐘,過去幾個月的點點滴滴再一次浮現在她腦海之中。
兩個月前大山深處的是一所村莊內。
幼年喪父,中年喪妻的陸老三正在收拾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
還穿著素色花布衣服的陸婉婉倚靠在門口上,雙眼無神地憧憬著外面天空,明天她就要和父親踏上火車離開這所破舊的窯洞。
「女娃兒,達明天帶你去南方,到了那裡你就能聽見了。」陸老三瞧著手心的陸婉婉咧著大嘴笑道。
咯吱吱的綠皮火車行駛出了八百里秦川,十幾個小時的旅程讓陸婉婉覺得外面世界好大。
根據紙條上的提示,陸老三拉著陸婉婉來到了一所公司,具體環節陸婉婉忘記了,她只記得自己父親在厚厚一沓紙張上寫下了名字,在此之後,那個人給了父親一沓鈔票,應該是兩萬塊錢。
醫院內人來人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對著自己檢查了很久,說可以移植人工耳蝸,但錢不夠。
陸老三哭了,哭得很傷心,陸婉婉安慰著父親,用手比畫出「沒關係」。
再後來,再後來那個男人就來了。
陸老三痛哭流涕地跪在男人面前,嘰里呱啦的說了好多好多話,那個男人卻一腳將自己父親踢開。
從那天開始自己就沒有見到過自己父親,被鎖在一處陰影小屋內的陸婉婉每天都會被強迫觀看一些電影,然後那個喝多了的年輕人總是會一臉淫蕩的走進來。
再然後,陸婉婉和很多女孩兒一起被送到了那座碼頭上。
精緻且暴露的衣物,崴腳的高跟鞋,因為言語的不同,所以每次陸婉婉都會表現得很是緩慢,可是再也沒有人打自己了,吃的也好了起來,除了每天晚上要坐在不同的男人身邊。
程歡一臉擔憂的單膝跪在陸婉婉身邊,用手不斷撫摸著她的後背。
「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沒有人會在欺負你了。」程歡有些擔憂的說道。
陸婉婉一臉哭喪的比畫。
「程歡大哥,我是壞人嗎?」
「不會,我們家婉婉最好了,壞的是那些人。婉婉,你知道你父親去哪了嗎?」程歡詢問道。
陸婉婉迷茫搖頭。
「婉婉,這幾天你服從安排,然後我來接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