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由紀工委和派出所協同辦理這起案件!」
錢宇沉默良久後,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想要退讓半步。
李國平眉頭皺起,眼角餘光向安江瞥去,當看到安江眨眨眼後,當即搖了搖頭,向錢宇沉聲道:「錢書記,這起案件涉及到了一些女性隱私問題,介入的人不宜過多,否則的話,只怕會給受害者造成心理負擔,還是交給派出所來偵辦吧。不過請錢書記放心,派出所一旦得出結論,我會第一時間連人帶材料移交給紀工委。」
錢宇聞聲,冷冷向李國平看去,眼底滿是煞氣。
可李國平卻全無半分懼色,平靜以對。
至於安江,則是笑容平靜,穩坐釣魚台。
林鵬飛看著這一幕,暗暗心驚不已,眼底滿是驚容。
他發現,他過去當真是太小覷安江了。
這個昔日被他視作廢物的傢伙,能有現如今的能耐,當真不是運氣使然,更是有著極為高明的手腕。
小小的一場管委會會議,竟是讓他有了幾分縣委常委會議上鬥法的感覺。
而安江所扮演的角色,更是在他心中莫名和鄭開澤重疊在了一起。
不,仔細說起來,安江似乎比鄭開澤還要更強幾分。
鄭開澤的強勢,如一柄無堅不摧的刀,雖然效果極佳,可刀鋒過快,很容易便會割傷持刀者的手。
安江,則如是一柄軟劍,綿里藏針,卻又削鐵如泥,剛柔並濟。
他捫心自問,若是將他和安江易地而處,他絕對做不到如安江這般出色。
「紀書記,縣紀委一直提倡紀檢監察機關與公安機關強化協作配合,凝聚強大反腐合力,看起來,基層的同志是不大信任我們啊!」而就在這時,錢宇陡然轉頭,看著紀昌明緩緩道。
紀昌明聞言,眉頭一皺,心中立刻連連罵娘不迭。
錢宇這傢伙,明擺著是要把這個燙手山芋拋給他來接著,只是,這倆人,一個是縣委書記的前大秘,一個是以科級之身,將副廳官員斬落馬下,連省紀委書記都要褒獎一聲的安大膽,這兩邊,他哪個敢得罪?
但這倡議確實是他提出的,他總不能打自己的臉吧?
「錢書記,你這是在機關待的時間久了,我們現在都是基層的同志」
而就在這時,安江陡然抓住了錢宇的語病,指了指錢宇,又指了指自己,若調侃般,輕笑道。
錢宇聞聲,神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又是惱怒,又是尷尬。
他此刻氣急攻心,卻是忘了,他而今已不是縣委機關的成員,而是同屬基層的一員。
現在陡然這麼一句【基層的同志】,實在是不合時宜,被安江這麼一點,只怕會議室內許多人要在心裡罵他擺機關的臭架子。
紀昌明看著錢宇的樣子,心裡也是陣陣無語,這個錢宇,和安江比起來,真的是太嫩了一些。
但這念頭剛冒出來,他忍不住便覺得有些滑稽可笑。
說起來,錢宇今年三十三歲,而安江才二十六歲,可他竟然覺得錢宇比安江還要嫩一些。
但就在念及此處剎那,紀昌明心中陡然一動,向安江深深看了眼,旋即慢條斯理的微笑道:「涉及隱私案件,牽涉的人的確不易太多,不過,派出所和紀檢工作的協作配合也很重要,這樣吧,就以七天為期,七天之後,如果還沒有進展,那就由紀工委同步介入案件。」
錢宇聞聲,無力的閉上了雙眼,垂在桌下的兩隻手捏得骨節嘎嘣嘎嘣直響。
他知道,隨著紀昌明的這一錘定音,他想要燒起來的第一把火,真的是徹底被澆滅了,連一點死灰復燃的可能都沒有。
甚至,他覺得現在台下那些開發區的黨員幹部只怕都在看他的笑話,看向他的眼神里必定是布滿了嘲諷之色,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就像是有一萬隻蟲子在身上輕咬一樣,癢地想要抓撓,痛地摧心剖肝。
但他委實沒想到,紀昌明竟然會偏向於安江那邊。
可就是這麼不可置信的事情,偏偏就這麼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眼前。
他不甘心,他想要站起來,力挽狂瀾,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