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開始。
儘管已經過去兩天多,但上周五晚的那個飯局仍令許多人關注。人們關注的並非飯局本身,而是飯局折射*出來的現象,還有飯局後面隱藏的內容。
人大主任姚雪燕就是眾多關注者之一,而且比大多數人還關注的多。從周五下午開始就關注著,周末兩天仍在關注,今天一上班又關註上了。
上周五接到邀請的時候,姚雪燕就很納悶,不知道楚天齊為什麼要請客。可當時楚天齊僅回復了一句話:個人請客,敬請姚主任賞光。
如果擱在以前,擱在對方剛到縣裡的時候,姚雪燕早就繼續盯問了。自己一個老資格、坐地戶,怎麼問他一個外來小年輕也不過分,反正姚雪燕是這麼覺得。可是現在,她卻不能也不敢那麼問了。固然對方很年輕,但在政治上卻成熟的很,固然對方是外來戶,但卻穩穩占住了腳跟,卻是全縣政壇真正的老大。雖然對方一直對自己禮遇有加,但姚雪燕心裡明白的很,人家那是給面子。如果自己不識抬舉,如果越了界,對方絕不會手軟,喬金寶等人就是例子。
正是帶著疑惑的心理,當天六點多的時候,姚雪燕到了縣政府賓館。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楚天齊竟然在等著自己,先期到達的申海林也在等著。她不禁很是吃驚,連稱罪過,卻也似乎找到了原因:楚天齊有求自己。於是在謙讓一番後,就坦然的走在中間,一同到了那個房間。可是看到屋裡人員的一瞬間,姚雪燕覺得自己想偏了,才再也不敢坐主位。
聽到楚天齊講說是因「結婚」請客,姚雪燕心中釋然,但隨即內心又不平靜。無論是已經開瓶的白酒,還是分發到手的香菸,都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商品,她不僅疑惑楚天齊的身份。及至細品白酒,懂酒的姚雪燕意識到,別看酒瓶看著普通,這酒絕不是凡品。再一聯想楚天齊的所作所為,乃至楚天齊當下的職位,她覺得對方也不普通。
慶幸呀,萬分的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得罪這個年輕人,否則可能分分鐘就被秒渣了。在慶幸的同時,姚雪燕又疑惑起了飯局,關鍵是參加的人有些特別。即使因結婚請客,人們一般也要分開層次的,當晚的三桌就應該坐在不同的房間,而不是集中在一個屋子。對於這個道理,楚天齊肯定懂呀,可為什麼還要那麼做呢?為什麼呢?
忽然,姚雪燕腦中冒出一個想法:莫非他要走?這個想法一出,她不禁興奮起來,那個塵封的想法再次冒出:我能不能接任縣委書記呢?
在和喬金寶的競爭中敗北,姚雪燕一直耿耿於懷,想著取喬代之。但隨著時間推移,她知道可能性已經非常小,這個想法也就淡化了。尤其自楚天齊接任書記,她是想以不敢想了。可是如果楚天齊現在離開的話,書記、縣長都會缺位,正是需要自己這樣的老同志,以自己的年齡還能幹三年的。
即將熄滅的火苗一旦燃起,更加強勁,更加灼熱,灼燒的姚雪燕坐臥不寧,在地上來回的踱步。她要好好想想這件事,想想自己該怎麼辦。
忽然姚雪燕停止走動,站在原地。他意識到,自己能否爭取這個機會,前提是楚天齊真的要走。只有確定了這個消息,自己也才能去爭取,而只有楚天齊能給出準確答案。想至此,她慢慢向辦公桌走去。可是來在近前,伸手去拿話筒時,她又遲疑了。
……
發出「他要走」疑問的何止姚雪燕?因為「他要走」而傷神的也不止姚雪燕。有人為此興奮,覺得機會就在眼前,有人則很是傷神,不知何去何從。在這些傷神的人中,最迷茫的就數劉拙了。
劉拙產生這種迷茫要更早一些,從知道楚天齊回老家辦婚禮那天就有了。只是那時候也僅是猜測,僅是正常推理,而上周五書記忽然請客,讓他意識到,恐怕書記很快就要走了。
以前的時候,雖然自己在縣裡的境況要差的多,但那時由於沒有任何靠山,只能自認命運不濟,只能加倍努力。可自從楚叔來了以後,自己的春天來了,自己也想著藉助這個大好機遇,更好的發展。他也知道,楚叔肯定早晚要離開這裡,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這才僅僅一年多呀。
楚叔要是走了,自己該怎麼辦?劉拙迷茫起來。他很想知道楚叔是不是要走,但他不敢去問,可心裡卻又總不踏實,總希望楚叔能夠主動提起。
「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