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楚玉良話音落下,屋裡傳出一陣悲聲。有哭「爸」,有哭「哥」,也有哭「大舅」,還有哭「老高」的。
老頭徐大壯最為悲痛,老淚橫流,嘴唇翕動,牙齒「格格」作響,可就是發不出聲音。
「首長。」
「爸。」
楚玉良、李衛民離老爺子最近,急忙輕聲呼喚,並來回輕撫著後背。
「兒呀,衛國,我的兒呀。」徐大壯喉嚨里終於發出聲音,一種近乎聲帶撕裂的響動。
感受到爺爺聲音里的悲愴,楚天齊撲到近前,扶上老人膝蓋,嗚咽著:「爺爺、爸」
「兒呀,爸對不起你好孫子,我的兒。」徐大壯不時摩挲著孫子後背,已經泣不成聲。
屋內所有人都哭了,都流了淚,一個比一個傷心,一個比一個痛苦,但每個人的痛苦卻絕不相同。大多數人都是苦於失去親人的痛,都是源於對那段歲月的感傷。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這個人哭的不是親人的去世,而是痛恨為何偏偏留下一個小崽子,為何沒有半路死掉,為何有出現狗逮耗子。
看著眾人哭做一團,李衛民抹了把眼淚,輕聲勸解道:「爸,人死不能復生,您老還是節哀吧。」
徐大壯連連搖頭:「兒呀,爸對不起你,是爸害了你呀。要不是爸當初那麼狠心,你就不會離家出走,就不會到那個小村子,又會救的哪門子的火?」
「首長,世事變幻莫測,就當時那種形勢,究竟會發生什麼事,誰又能說的清呀。」輕輕拭著唇旁的涕淚,楚雄飛也寬慰起老爺子來,「後來我也在想,當初衛國要是在您身邊的話,很可能又會有別的危險,就他那種性格,能夠看著您受罪而無動於衷嗎?絕對不會的。」
「爺爺,我爸說的對,世事無常,且行且珍重吧。」楚天齊抬起頭,擦拭著老爺子臉頰上的淚珠。
楚玉良點頭道:「是啊,首長,衛國雖然走了,還有『葫蘆娃』在呀,看到天齊,就是見著衛國了。衛國當年沒給孩子起大名,就是專門讓您老給起呀,他在那封信中都寫著呢。」
「對,兒子想著我,還等著我給大孫子起名呢,衛國惦記著他這個老爸。」許大壯臉上出現一絲欣慰,隨即又搖搖頭,「我沒權利給孩子起名,最有權利的是你呀,雄飛。是你給了他二次生命,是你把他養大成人,要是沒有你的話,孩子早不在人世了。雄飛,你受苦了,為了孩子,你付出的太多了。」
楚玉良忙道:「首長可別這麼說,能為首長做些事,那是我求之不得的,能給首長的孫子當爸三十多年,我已經深感榮幸,現在我把孩子給您送回來了。」說著,站起身,走向一邊。
「等等,雄飛,你把鞋脫下來,讓我看看。」徐大壯緊緊盯著對方的腳。
「不了,捂了一整天的腳,太臭。」楚玉良打著馬虎眼。
「不,脫下來,難道你讓我老頭子親自動手嗎?」徐大壯語氣很堅決。
「大叔,我給您脫。」說話間,寧俊琦已經走到近前,就要蹲下。
「不不,寧書記,寧姑娘。」楚玉良急忙閃避著。
楚天齊站起身,走向楚玉良:「爸,我來給您脫,讓爺爺看看。」
「誒。」楚玉良點點頭,緩緩的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楚天齊來在近前,蹲下*身子,去解鞋帶。
楚玉良猛的推開楚天齊的手:「不,不,這可使不得。」然後彎下腰,迅速解開鞋帶,抽*出腳,去掉襪子。
「呃」徐衛軍乾嘔一聲,捂著嘴,向門口跑去。
「徐衛軍,你幹什麼?」徐大壯發出斷喝。
徐衛軍轉回頭,支吾著:「爸,我不是就是呃」她真的嘔吐出來,趕忙捂著嘴,做了個手勢,跑出屋子。其實徐衛軍之所以乾嘔,並非因為腳味,而是因為腳的形狀。
楚玉良的這隻腳,腳趾幾乎沒有,只有半段小指趾,根本不像一隻腳。
看著這隻腳,徐大壯道:「雄飛,怎麼弄的?一開始從我那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以你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傷不到你的腳,一般危險也很難奈何你的。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以情形呀?」
「也沒什麼,我真的忘了。」楚玉良搖搖頭,穿著鞋襪。
徐大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