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時,許源縣法院第三審判庭,靠山村村民訴聚財公司一案正在開庭,這是第二次開庭。
開庭現場,法官、原告、被告、旁聽者全都屏息凝神,專心聽著一盤錄音磁帶,這盤磁帶已經播放了一段時間。
雖然屋子稍大了一點,但由於現場非常安靜,錄音機里傳出的聲音很清晰:「……合同條款關鍵內容被換,換成了『乙方給每戶提供一間房子免費居住,其餘兩間房子由乙方臨時墊資建設,逐年從租金扣除』。另外,乙方所提供的家具、電器,也變成了乙方墊資建設,也需要從租金中扣除。我知道我作了孽,坑苦了鄉親們。
做了虧心事,我整天擔心吊膽的,既擔心事情敗露,無法面對鄉親,更怕聚財公司翻臉無情收拾我,心裡慌的厲害。去年十一月的時候,離支付第二年租金的日子越來越近,村民開始找我問這事。我便去找聚財公司詢問,他們答覆到時就支付,我又把他們的回覆告訴了村民。該支付租金的日子到了,聚財公司沒有支付,超期了二十多天,還是沒有給錢。在這期間,我多次去問聚財公司,他們的答覆都是暫時沒錢,讓村民緩一緩。
有短處在人家手裡把著,我也不敢說什麼,只好和村民撒謊。我告訴村民說,聚財公司領導在半個月前找過我,說是馬上就會給錢,只不過可能周轉的要晚幾天,還說看到了聚財公司做的領款表格了。為了消除村民疑心,我自掏腰包買了十多噸煤,給每戶分了一千多斤,說成是公司為了表示歉意免費送的。前一階段我也聽說了,聚財公司還曾經向村民追要過這些煤錢,最後又以所謂的照顧村民,不再提了。
就這樣,我是左推右瞞,糊弄著過一天算一天。我知道早晚要露餡,就盤算著怎麼辦,最終想到了『逃跑』,分步驟逃跑。春節前兩天,我讓老婆去了兒子家帶孩子,這是實情,媳婦也沒懷疑就去了。正月十五一過,我是每天早出晚歸,說是去和聚財要錢,其實大多數都是去了別處,當然也有幾次到了聚財公司。我這麼做,是為了讓村民放心,也是為了讓聚財公司放心,以此掩蓋自己想要『逃跑』的事實。
忽然有一天,聚財找到我,說是借村里公章用用,我問他們幹什麼,他們只說是開一個證明。我一聽就知道沒那麼簡單,開證明可以直接讓我開呀,為什麼非要公章?我沒有提出這個疑問,而是推說『新換公章』沒有回來。前幾天確實換公章了,不過那時候我已經拿上。他們當時也沒有特別盤問,只問幾天能回來,我說最慢十天,最快一周。
事不宜遲,當晚我就琢磨著辦法,定出了借「腦梗發作」出逃的計劃。為了做的像,我是整夜的練習流哈喇子,練習右手不聽使喚的樣。又經過一天準備,第三天在小姨子家喝酒的時候,我就假裝犯了病。當時喝酒現場就有村民,村民看我犯了病,都說是高血壓鬧的,囑咐我安心看病,我連襟幫腔說是『因為村民很快就能領到錢,激動的』。就這麼的,由小姨子一家陪著,我坐著假救護車跑了。
想起當時村民的囑咐,想起後來村民去縣城看望我時撲了空,我就後悔的跌出了心,我不是人哪。就像評書里說的,我是良心喪於困地,可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呀。在外面躲避的日子,怕碰到熟人,更怕有人專門找我,我是白天不敢出門,把自己反鎖在屋裡。就是晚上出去,我也是買完糧食或菜就回去……」
曲剛坐在旁聽席上,聽著何喜發的錄音,心中頗多感慨。他奇怪局裡那個小年輕,為什麼只到了局裡五個月,就好像什麼也知道,什麼都盡在掌握似的。何喜發那可是刻意逃跑的,可楞是被這小子找出來,還拿到了這個錄音。不知是這小子智商、情商超牛,還是手底下密探太多,反正他知道的也太多了。曲剛堅信楚天齊有密探,而且也鎖定了幾個人,但還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
本來今天曲剛不想來旁聽,不想沒事找事,更不想任楚天齊擺布,但既然已經被對方套上了這個套,也只能是採取穩妥的辦法擺脫。他今天在早上提出那些問題,其實就是暗示難處,也暗示沒有必要旁聽,可那小子給提供了錄音,自己就沒有不來的理由了。
看著大家聚精會神傾聽的樣子,看著被告一方冷竣的表情,曲剛心中也很愜意。如果因為這份關鍵證據而讓原告勝訴的話,那畢竟也是自己的功勞,自己也臉上有光,縣裡和局裡
第九百五十一章 原告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