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上午,楚天齊剛上班不久,喬海濤就打來了電話。
喬海濤在電話中說:「縣長,又來事了。今天剛一上班,就接到市公安局電話,要縣裡去領人。昨天半夜,根據舉報,市局在賀家窯鄉雙山嘴村抓賭,帶走了好多人。」
雙山嘴?這個地名非常熟悉,半年前,楚天齊就曾在村子裡親眼看到過賭博場景。他對著電話道:「你怎麼安排的?」
「已經聯繫了縣局和鄉里,縣局會派個副局長,鄉里應該是鄉長曲勇去,現在縣局正等著鄉里的人,然後一起出發。」喬海濤聲音傳來,「我正在去縣局的路上,在他們出發前,再叮囑幾句。」
「村里賭博,怎麼就舉報到了市里?」楚天齊追問著。
喬海濤道:「我也不清楚,市局說的也很籠統。」
「那就這樣,有什麼情況再聯繫。」說完,楚天齊掛斷了電話。
這幾天怎麼都是事?也太集中了。
「篤篤」,敲門聲響過,劉拙進了屋子。
來在辦公桌前,劉拙說:「縣長,賀家窯鄉雙山嘴村被抓了賭。」
楚天齊點點頭:「剛才喬縣長說過了。」
「我還聽說,聽說」劉拙欲言又止。
「這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就說。」楚天齊輕斥著。
劉拙支吾道:「外面都傳,說是昨天抓賭的人講了,『你們大縣長都知道你們賭博』。」
「什麼?」楚天齊就是一驚。自己的確知道那裡賭博,可那已經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近期他也正準備抓抓這事,這還沒來得及布置,怎麼就傳出了這種話?
毫無疑問,這次抓賭的事,的確是有人在使壞,分明是給自己栽贓。這麼一弄的話,賭博的人要罵自己,鄉里人要罵自己,縣公安局及其他相關人員也會罵自己。而且這事應該不是孤例,很可能與小報也有聯繫,是有人在整自己。
真他娘夠惡毒的,到底是什麼人使壞呢?
楚天齊腦海里出現了三個人:胡三、捲毛、光頭。上次自己去的時候,只有這三人見過自己,可他們仨知道自己現在是縣長嗎?不對,應該不是他們。他們也沒必要那麼說吧?
賀家窯鄉書記辦公室。
肖月娥正在裡屋套間接著電話,聽對方講的囉嗦,直接打斷道:「老賀,這話可能嗎,誰會這麼傻,會讓人自報家門?」
手機里的聲音很肯定:「千真萬確。當時進屋一大堆人,帶頭的人明確說『真是屢教不改,你們大縣長都知道了,怪不得他說一抓一個準,果然不假』。旁邊也有警察附和『對,就是』。」
肖月娥點點頭:「哦」略微思慮了一會兒,她又疑惑道,「老賀,你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什麼人跟你說的?抓賭警察?」
「對對,就是抓賭警察。」對方馬上順著講。
「對你娘個頭,市局警察能和你講?你以為自己是誰?」說到這裡,肖月娥語氣變得凌厲,「老賀,跟我可要說實話,否則一旦有個什麼事,我可不保你。要是因此把官丟了,可別怪老娘沒提醒你。」
「我,我,月娥,還是你了解我。」手機里聲音期期艾艾的,「我當時也在現場,但我沒玩,真的沒玩,就是看兩眼。剛看了沒有多長時間,警察一下子就進去了,讓人舉起手接受檢查,然後都讓蹲在地上。我以為是縣裡警察,想看看有沒有熟人,結果全是生面孔。也是該著,我正好蹲在外屋門邊,趁著警察親點沒收的錢時,就挪到了院裡。院裡也有警察,問我『幹什麼』,我說『拉肚子』。就這麼的,我到了廁所,把廁所西北角頂子弄了個窟窿,從窟窿爬出去,到了旁邊住戶家裡,一直貓到警察走,我才出去。」
「等等,等等,我怎麼覺著你在信嘴胡謅,那麼多警察在,能讓你跑了?你確認沒有認識的人?廁所頂子想弄就能弄個窟窿?當時人們玩的有多大?」肖月娥接連發問。
對方馬上做著保證:「真的,我說的句句是實。當時跑的時候,我也沒抱什麼希望,就是下意識的往門口挪挪,可他們只顧著摟錢,就沒注意我。院裡的人也在叨咕著分錢,根本也沒專門跟著我。村里廁所頂子就是堆了點玉米秸,能蓋住屁股就行,要弄開太容易了。人們玩的不大,基本都是上下鄰村人,一人一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