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天氣熱,馬步平卻穿得很整齊。
桌上放著宣紙,馬步平緊握毛筆,筆尖在宣紙上遊走,筆走龍蛇:「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
馬步平的字很有跳躍感,用澧河方言說就是很野,有一股子欲破蒼穹的氣勢,誰都擋不住一般,好像筆尖在下一刻就要飛出去一樣。
陳京不好打擾馬步平的習字,他饒有興致在旁邊觀看。
《岳陽樓記》篇幅不短,馬步平寫得快,考驗的不止是書法,更是記憶力。
一直寫到了百餘字,寫到「淫雨霏霏」,他筆尖頓了一下,「虎嘯猿啼」他又頓了一下。一直轉到下一段「至若春和景明」他速度明顯放慢,寫到「錦鱗游泳」的時候,他的筆噶然剎車!
馬步平滿頭大汗,這幅子寫到這裡卻也算是廢了,整篇的章法出了問題,單個字看上去很有看頭,但是通篇看上去則明顯凌亂了。
「嘿!」馬步平將筆擱置,嘆了一口氣。他一抬頭,看見陳京,不禁咦了一聲,陳京連忙趁機道:
「馬縣長好,聽聞您進楚城了,我是第一時間過來拜訪您!最近我妹妹結婚,我請假回來了!」
「哦,哈哈!」馬步平暢快一笑,忽然收住笑容,朝站在一旁的文建國道:「陳京要來,你怎麼不早說?知道他要來的話,我就不班門弄斧了嘛!」
文建國有些丈二摸不到頭腦,陳京卻笑道:「馬縣長謙虛了,你這幅墨寶還是挺有價值的,一往無前的那股子氣勢,就在這幅墨寶中體現得很明確了!」
馬步平目光在陳京臉上打一個轉,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會說話,但聽你這話,就好像我只會蠻幹一樣,終究是寫不下去嘛!」
陳京慌忙擺手,道:「我沒那個意思,我沒那個意思!」他從身後拎出一袋喜糖:「馬縣,這袋喜糖就算禮物了,不會太寒磣吧?」
「不寒磣,不寒磣!」馬步平神態緩和了一些,他接過喜糖,打開,剝了一顆糖果放在嘴中:「嗯,不錯,不錯,很甜!怎麼,婚期定了?」
陳京點點頭:「定在本周末,我這當哥哥的就是被抓壯丁了,今天如不是來見您,可能還不會放過我!」
文建國輕手輕腳的將茶杯放在陳京面前,陳京朝他點點頭。
文建國道:「縣長,您這一天沒出門,身體都吃不消了吧!陳局長今天來了,我們晚上安排豐盛一點?」
馬步平淡淡的笑笑,眼睛看向陳京:「你知不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
陳京一愣,下意識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您在省城的消息,還是梁主任跟我講的呢!」
馬步平哈哈一笑,道:「不知道好,不知道心不煩!我跟你講,我這次進省城,是抱定了破釜沉舟之心,我聽說你會能掐會算,你給我算一算?」
陳京當場懵了,陳京讀書的事,一般人可不知道,陳京精讀命理著作的事兒,更是鮮少有人知道,馬縣長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進書房的時候,陳京就看清這房間布置隱隱是個風水局,他目光流轉,一眼瞅見窗口的水晶球,他拍了拍腦袋,明白馬步平原來也是有此愛好的。
這倒讓陳京有些哭笑不得,對命理著作,他讀並不代表信,他看問題都是辯證來看的,又哪裡會拘泥於命理理論?
他腦袋中仔細斟酌,正要開口說話,一眼瞅見馬步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心中一動,道:
「命運不可信!我讀的書多不錯,但我那都是站在外面讀的,沒有身處在內面。縣長此行成敗,一切都得看您的具體操作和努力,那些命運之談,純屬無稽!」
馬步平眼睛死死的盯著陳京,陳京心撲通撲通跳,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否惹了對方的禁忌。
良久,馬步平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娃子還不是個死讀書的人!」他指了指文建國,道:「老文,你聽到沒有?我們黨的幹部,天天就鑽研那一套東西,那能成事?
我在澧河的時候,你天天給我電話,說我此行不利,讓我不要過來。我就偏不信這個邪,我過來了!
昨天你有給我一卦,說我立馬有轉機,這個又是你瞎扯的,對不對?……」
馬步平沖文建國一通發飆,文建國耷
第三十八章 澧河精英【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