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婦幼保健院院長王劍正在外麵茶樓喝茶,忽然接到衛生局馬局電話,說市委陳書記到了婦幼保健院。
他一驚非同小可,慌忙駕車返回。
他人到辦公樓下,便看到副院長韓ri葵急匆匆的迎了過來。
他忙道:「老韓,怎麼回事?書記現在被安排在哪裡?」
韓ri葵攤攤手道:「書記已經走了,他過來是看病人的。」
他搖搖頭道:「我們真疏忽了,市委方主任的老婆在咱們院生孩子,下面人竟然都不知道!」
「誰,方主任?」王劍疑惑道。
韓ri葵道:「就是書記的秘書方剛主任,老婆生了,在新生兒科,書記今天過來是看望他老婆來的!」
王劍「嘿」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頭在空中虛點幾下,嘴唇掀動,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他使勁擺手道:「走,走,咱們去新生兒科,怎麼搞的,最近誰分管住院部?這麼粗心大意?」
新生兒科三十二室,陳書記來了一番寒暄,一屋子人怔怔發愣。
一直送陳書記到樓下,大家才重新回來。
這一路上竟然誰都沒敢說話,連一向言出九鼎,最喜歡對方剛挑三揀四的岳父孫山峰都把嘴唇抿得緊緊的。
他心中只是想,自己這個女婿怎麼搞的,怎麼就腦子一根筋,從來就沒聽他說自己是在市委書記身邊工作呢?
他不由得去看自己的大女婿杜海。
杜海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神sè還有些恍惚,似乎還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一行人回到病房。
最終還是杜海先說話,他笑呵呵的湊到方剛身邊,道:「嘿,剛子,看不出來啊。你……你給陳書記做秘書?」
方剛靦腆的笑笑,道:「是啊,我也剛調過去不久!」
杜海用力搓手,道:「哎呀,那真是了不得。荊江陳書記是楚江最有前途的幹部,剛子你要當大官了,走官運了!」
方剛一聽樂了,道:「你還知道這些?道聽途說的吧!」
杜海嘿嘿一笑,道:「咋能不知道呢?我跟你講,楚民建築公司你知道吧,就是我們的大老闆,我的工程都是他給我的。他就是陳書記的小舅子。人家現在有錢,可規矩了,口碑特好。
他都跟咱說了,讓咱們做事要規矩,否則捅出了簍子,他可擔不住。」
他湊近方剛道:「他私下裡跟我們說,他和陳書記因為有層關係,所以生意上更要小心謹慎。否則生意虧了事兒小,連累的陳書記的仕途,那才是把天給捅漏了!」
方剛皺皺眉頭,道:「你說的是誰?是閆名嗎?哎喲,他還懂這些了?」
杜海雙眼猛然一亮,道:「剛子你認識閆總?我就說剛子本事不小,果然了不得啊。那閆總跟你說了,以後咱們在荊江的工程會多起來,這事兒你知道吧?」
方剛哂笑道:「行了,姐夫。你也不要指望我能在閆名面前跟你說上什麼話。閆名到是找了我幾次,但是書記的規矩嚴,找我我也不會幫他辦事,這事你還需要委婉提醒他,他不是懂道理嗎,你跟他說他應該會懂!」
杜海一愣,怔怔說不出話來。
他一小包工頭,平常手上有倆錢,牛哄哄的。
方剛他一直就不怎麼看得上,他們一對連襟向來都是他在岳父那邊占絕對上風。
在他看來,方剛其貌不揚,說話不帶個響字兒,不像個男人的樣兒。小身板兒也弱不禁風,真不知道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姨子,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小子。
可是這一刻,和方剛真正一對話,他心裡一下就升起了一股寒意。
杜海在江湖上打滾這麼多年,有權有勢的人見得多,那些大傢伙說話,個個都是語出機鋒,笑裡藏刀,一個伺候不好,就可能讓自己萬劫不復。
而現在,他竟然在自己這個一直看不起的連襟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氣質,他哪能不sè變?
當官的事兒他不怎麼懂,但是他用**想想,都能明白市委書記的秘書,這意味著什麼。
人家長期在市委書記身邊工作,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能決定一個人一生的命運,自己這麼一個小包工頭兒,他要捏死